我盯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嘴角还挂着一丝未干的血迹。
父亲的巴掌刚才狠狠甩在我脸上。他的怒吼还在耳边回荡：“画画？你画这些破烂玩意儿有什么用？！”
母亲站在一旁，没有阻止，只是冷冷地递给我一块毛巾，“擦干净点，别让人看见。”
我的手指攥紧了毛巾，指节泛白。地板上，散落着我偷偷攒下的设计稿，都被他撕成了两半。
“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你付出了多少？”父亲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可你呢？就这样回报我们？”
我咬紧牙关，喉咙里像塞满了沙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影，映照着我被撕碎的梦想。
那一刻，我意识到：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我会死。
1
我坐在书桌前，耳边嗡嗡作响。
母亲的声音不停地扎进我的脑袋里：
“公务员多好啊，稳定又体面，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桌上那本《公共基础知识》已经被翻得卷边了。
设计草稿被我小心翼翼地藏在抽屉深处，生怕被人发现。
父母从不问我想做什么，从小学到大学，再到如今的公务员考试，每一步都是他们的规划。
晚饭时间到了，父亲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随即又开始了他惯常的话题：
“听说老王家的小儿子考上省厅了，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他的语气里满是羡慕和骄傲，目光转向我，眼神却变得冷硬起来，“若溪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省点心？”
弟弟从房间里探出脑袋，嬉皮笑脸地说：
“姐，你要是真考不上，不如去当个老师吧，反正也是铁饭碗。”
他的话引来母亲一阵附和：“对啊，实在不行就先找个安稳的工作过渡一下，总比天天画那些没人要的图纸强。”
一股莫名的愤怒涌上来。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不要过你们安排的人生！”
我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愤怒和压抑已久的委屈。
父亲的脸色瞬间阴沉，眉头紧锁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说够了！我不想再按照你们的意愿活了！”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下一秒，父亲猛地拍案而起，伴随着清脆的耳光声，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我的脸上。
瞬间，脸颊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作响。
我没有哭，也没有躲，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爱，那我宁愿不要。”
说完，我转身离开，留下一屋子错愕的面孔。
走出家门，夜风迎面吹来，夹杂着初秋的微凉。
街上的路灯亮了起来，投射出斑驳的光影。
几个路人在不远处低声交谈，有情侣牵手走过，也有老人牵着狗慢悠悠地散步。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却不属于我。
回到自己房间，我关上门，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
2
夜深人静，脸颊依旧隐隐作痛。
我强忍住泪水，从床底拉出一个旧箱子。
里面装满了我偷偷画的设计草稿。
小时候，我喜欢趴在阳台上，看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把他们画下来。
有牵着手的情侣，有推着婴儿车的母亲，还有背着大包匆匆赶路的年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