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能这才从冰箱后头冒出脑袋,脸上还蹭了道黑。
“这儿就我一人儿。修什么?空调还是电视?提前言语一声啊,大件儿上门得加钱,路远还得管饭。”
青皮壮汉让他这话噎得一愣,梗着脖子刚想骂街,宋金龙抬抬手给他拦了。
宋金龙这才拿正眼瞅李超能,声儿不高,可带着一股子让你不敢呲毛的劲儿:
“小伙子,不修东西。跟你打听个人。‘老鬼’,认识么?听说他最后露头,就是在你这儿。”
“老鬼?”
李超能挠了挠他那鸡窝头,
“就内老来我这儿蹭高末儿、吹牛逼说自己当年多横内老头儿?认识啊。怎地了您?”
“他顺了我点儿东西。”
宋金龙慢慢悠悠盘着核桃,“一挺要紧的玩意儿。
告诉我他躲哪个耗子洞里了,或者,东西撂哪儿了。找着了,这个数。”
他伸出两根手指头。
旁边一小弟立马帮腔:“二十个!小子,你走字儿了!”
李超能嘬了下牙花子:
“二十个w?哎哟喂,是不少,够把我这破店从头到脚捯饬三遍了。”
他话锋一转,
“可宋老板,我就是个戳破电器的手艺人,不是FBI啊。
客户隐私我这有,维修单子也能查,您这寻人寻物的业务,它不归我管啊。
要不您上隔壁胡同瞅瞅?内边新开了家侦探所,听说老板以前是片儿警。”
宋金龙手里核桃声儿停了。
屋里的气压“唰”就下来了。
“年轻人,”
他慢慢悠悠地说,
“有时候吧,走运和倒灶,就隔一层窗户纸。我这儿是跟你讲理,不是跟你逗闷子。”
那十好几个黑西装,悄没声儿地往前压了一步,那架势,跟一堵黑墙似的,眼瞅着就要塌下来。
李超能叹了口气,把扳手往边上一撂,一脸的“真特么服了”:
“讲理啊……您早说啊,这个我门儿清。”
他先指指那扇壮烈负伤的门:
“头一桩,宋老板,您的人,把我这门,踹、坏、了。这门,正经楠木的,祖上传下来的,有念想儿!修理费加我这儿的精神损失费,算您五千,不过分吧?”
那青皮壮汉憋不住了:
“你丫找——”
“抽”字还没出口,李超能正好弯腰去捡掉地上的螺丝刀,胳膊肘子“不经意”地往后那么轻轻一送。
“呃!”青皮壮汉猛地就跟让电打了似的,虾米一样弓下腰,捂着小肚子,脸憋得跟紫茄子赛的,后半截话全噎嗓子眼里了,光剩下倒气儿的份儿。
李超能跟没事人儿似的直起腰,拿着螺丝刀,还冲宋金龙乐呢:“其二,您说那‘老鬼’,上礼拜是来过,在我这儿存了个破木头盒子,说是给他大侄子的生日礼,让我转交。我这人实诚,应了。
可您瞅您这阵仗,横看竖看也不像他大侄子啊?”
宋金龙眼角蹦跶了一下,压着火儿:“盒子呢?”
“客户寄存物品,那得本人来取,要么有授权书。这是规矩。”
李超能一本正经,“您有授权书吗?要不您让‘老鬼’本人给我打个电话也成。”
“他折了。”
宋金龙冷冰冰吐出仨字。
“折了?”
李超能一愣,随即一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