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平静地关闭邮件，彻底删除。然后，他拿出另一部预先准备好的、无法追踪的手机，拨通了一个虚拟号码，打开变声软件。
他走下楼梯，如同走向舞台的演员，脸上调整出刚被吵醒的惺忪和茫然，恰到好处地询问：“……爸，妈，弟弟……成绩出来了吗？考得……怎么样？”
在陈辰“那应该是我的”的疯狂嘶吼和父母震惊恐惧的目光中，他扮演着那个“孝顺”、“懂事”到极点的儿子，怯生生地、清晰地报出那个高得离谱的分数和排名，脸上甚至努力挤出那种怪异僵硬的、试图讨好父母的笑容：
“我填的当然是弟弟的名字啊……”
“你们不是一直说……哥哥要让着弟弟，好的东西都要给弟弟吗？”
“我……我一直记得的。”
“现在……弟弟考了省第三，清华北大都来找……”
“爸，妈，你们……高兴了吗？”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刻刀，精准地剜刮着那三人最后的精神防线。诛心之言，比任何咆哮怒吼都更具毁灭性，彻底击垮了客厅里虚妄的繁华。
3 风暴骤起与“特殊礼物”
网络舆论以惊人的速度率先引爆。“高考调包”、“惊天丑闻”、“L姓富豪”等关键词以爆炸性态势席卷本地论坛和社交媒体。神秘爆料者抛出的成绩对比图、陈建国与“刘主任”在别墅门口密谈的侧脸照，如同投入油锅的冷水。
周维律师的动作更快，严谨措辞、附有部分关键证据的律师函，已被分别送达市教育局、省考试院纪委以及陈建国公司的董事会，要求彻查并追究法律责任。
陈建国公司股价开盘即暴跌，合作商的解约电话像索命符一样响个不停。
别墅彻底成了被媒体和好事者围困的孤岛，拉紧的窗帘也挡不住外面二十四小时蹲守的镜头和闪光灯。
陈建国焦头烂额，试图找那位“刘主任”平息事态，电话那头的回应却只有冰冷的推诿和急于划清界限的厉声呵斥。
张岚的精神趋于崩溃，给陈默发去长达数十条语音信息，哭诉、哀求、威胁交替上演，歇斯底里地要求他立刻回家“承担起哥哥的责任”。
陈默冷静地处理完这一切。在周维的安排下，他悄无声息地搬入一个老旧但安全的小区公寓。同时，他通过特殊渠道雇佣的调查员也有了回音——开始秘密调查生母当年病逝的真相，疑点指向并非简单的积劳成疾。当年照顾母亲的保姆王娟，在母亲去世后便迅速辞职并举家搬迁，杳无音信。
他将继续收集到的“证据”——陈辰高中期间多处不及格的成绩单、长期请假记录、校级处分通知（因打架斗殴）——再次匿名打包发给了几家有影响力的媒体。
“学霸人设崩塌”、“父母联手造假”的指控，将舆论风暴推向新的高潮。
陈建国被逼到了悬崖边缘。
夜色深沉。陈默在小屋的电脑前，屏幕上是复杂的通讯界面。耳麦里传来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对方动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在查你，你的住处可能不再安全。另有一拨人，目标似乎是王娟。”
陈默眼神一凛：“优先级变更。放弃拦截财务清理，全力阻止他们接触王娟，确保目标安全。授权动用最高级别资源。”他顿了顿，补充了一个危险的指令，“另外，把我现在的位置，‘无意中’泄露给找我那拨人。要看起来像他们自己查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