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见
苏清野第一次见到林砚深时,是在深秋的美术馆。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燕麦色针织衫,站在莫奈的《睡莲》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帆布包的带子。而他从光影里走过来,米白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间一块细链手表,声音像浸了温水的棉线:“你也喜欢莫奈?”
那时苏清野以为,林砚深是上帝派来融化她这座冰山的。她天生性子冷,父母早逝后跟着外婆长大,习惯了用沉默和距离感包裹自己,身边唯一亲近的人只有从高中就黏在一起的闺蜜夏晚。夏晚总说:“清野,你就像块冰,得找个人把你捂热。”
林砚深似乎就是那个人。他会记得她不吃香菜,每次点外卖都备注“多放醋,无香菜”;会在她加班到深夜时,捧着热乎的糖炒栗子等在公司楼下;会在她外婆去世那天,什么也不说,只是把她揽在怀里,任由她把眼泪蹭满他的衬衫。
二、入心
苏清野渐渐卸下心防,甚至在林砚深提出结婚时,她犹豫了三天,最终还是点了头。她想,或许这辈子,就这样和这个温柔的人过下去,也不错。
婚礼办得很简单,夏晚是她唯一的伴娘。那天夏晚穿着粉色的伴娘裙,抱着她哭:“清野,你终于有人疼了。”苏清野拍着她的背,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她没注意到,夏晚看向林砚深的眼神里,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婚后的生活,起初是平静的。林砚深待她依旧温柔,只是这种温柔里,渐渐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柔”。他会对着镜子反复整理发型,会因为她不小心把咖啡洒在他的真丝衬衫上而皱眉半天,会在她想周末去爬山时,说“太累了,不如在家看电影”。
苏清野没太在意,她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更何况林砚深本就不是那种阳刚的男人。真正让她不舒服的,是婆婆赵慧兰的介入。
三、生活琐碎
赵慧兰退休前是中学老师,骨子里带着一股控制欲。她不敲门就进苏清野和林砚深的卧室,美其名曰“整理房间”;她会把苏清野放在衣柜里的衣服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摆放,还念叨着“女孩子家,衣服要穿得鲜艳点,你总穿黑白色,像个老姑婆”;更让苏清野无法接受的是,赵慧兰总喜欢打听他们的私生活,甚至会在早上进他们房间时,盯着床上的被褥问:“昨晚睡得好吗?什么时候准备要孩子啊?”
苏清野跟林砚深提过几次,希望他能跟婆婆沟通一下,保持点边界感。可林砚深每次都皱着眉说:“妈就是关心我们,她年纪大了,你多担待点。”
次数多了,苏清野也懒得再说。她开始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她是一家设计公司的主案设计师,手里有几个重要的项目,忙起来常常加班到深夜。而夏晚,成了她唯一的倾诉对象。
夏晚婚后没上班,在家当全职太太,时间比较自由。她经常来苏清野家做客,有时会帮着赵慧兰做饭,有时会陪苏清野聊天。赵慧兰很喜欢夏晚,总在苏清野面前夸:“晚晚这孩子,性格好,又会来事,比你活泼多了。”
苏清野听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也没多想。她觉得夏晚是她最好的朋友,朋友得到婆婆的喜欢,总比被讨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