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冲刷着黑曜石般的墓碑,也冲刷着墓前那三个男人之间几乎凝固的杀气。
“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穿着剪裁得体黑色西装的男人,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压,他是我生前的丈夫,顾承泽。他死死盯着站在他对面的男人,声音像淬了冰的刀,“林深,要不是你,她怎么会……”
“我?”被称作林深的男人惨笑一声,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风衣,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前,显得憔悴又狂野。他是我曾经的恋人,也是外界传闻中让我“鬼迷心窍”的男人。“顾承泽,你有什么脸说这句话?你把她关在那座金丝笼里五年,用钱和权力堆砌你的爱,你问过她快不快乐吗?她最后的日子,是跟我在一起的!”
“够了!”第三个人,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我的心理医生沈言,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却异常锐利。“你们两个,一个用占有当爱,一个用放纵当自由,你们谁真正了解过她内心的挣扎?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谁在听她倾诉?是我!”
三个男人,三种截然不同的“爱”,在我的葬礼上,彻底撕破了脸。
雨水混杂着他们的怒吼、指责和悲伤,将这场告别仪式变成了一场荒诞又激烈的修罗场。周围前来吊唁的宾客噤若寒蝉,无人敢上前劝阻。毕竟,一个是商界巨鳄,一个是才华横溢的艺术家,一个是业界权威的心理医生。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足以翻云覆雨。而今天,他们因为我这个“死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疯狂对峙。
顾承泽猛地一拳挥向林深,林深敏捷地躲开,反手抓住顾承泽的手腕,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昂贵的西装和风衣在泥泞中滚成一团。沈言试图拉开他们,却被顾承泽狠狠推开,眼镜飞了出去,狼狈地摔在地上。
“住手!”一声厉喝响起。
一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装,气质干练的女人从人群中走出,她是我生前最信任的助理,苏晴。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你们闹够了没有?”苏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尸骨未寒,你们就在这里上演全武行?这就是你们给她的告别?”
三个男人闻声,动作同时一滞,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顾承泽首先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领带,恢复了商界精英的体面,但眼中的怒火未减:“苏晴,你来得正好。把林深这个疯子赶出去,他不配出现在这里。”
林深冷笑:“顾承泽,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她心里爱的人是我!”
沈言捡起眼镜,擦了擦,平静地开口:“爱与不爱,不是由你们说了算。作为她的心理医生,我有责任保护她的隐私,但你们今天的行为,让我觉得有些事,必须公之于众了。”
苏晴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手中的文件袋。“其实,有些事,小姐已经预料到了今天这种场面。所以,她留下了一封信,一封只给在座三位先生的信。”
三个男人同时愣住了。
信?我留下的信?
顾承泽最先反应过来,急切地伸出手:“给我!”
林深和沈言也紧紧地盯着苏晴手中的信。
苏晴却没有立刻递出去,她环视三人,一字一句地说:“这封信,规定了打开的条件。你们必须同时在场,并且,由我来宣读。小姐说,她希望这是她最后一次,‘安排’你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