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主控台屏幕上,所有的数据流疯狂跳动!

引力波传感器图表瞬间爆表!

能量感应器发出刺眼的红色警报!

UDS区域的监测光谱呈现出完全陌生的、剧烈波动的尖峰!

【NAS-7X(警报声尖锐响起!):警报!警报!检测到多重传感器异常!超高能级未知深空事件!来源:UDS区域!能量读数超出刻度范围!结构完整性应力警报!】

AI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某种近乎“急促”的调子!

我猛地抬头,望向观察窗。

窗外,那片永恒的、死寂的黑暗UDS区域——

正在沸腾。

不是比喻。远处的星光正在剧烈的扭曲、抖动,仿佛隔着一层灼热的空气观望。黑暗本身像是在蠕动,一种难以形容的、巨大的阴影轮廓在其中若隐若现,搅动着虚空。没有声音直接传来,但那低沉恐怖的长鸣和舱体的震动,分明在宣告着某种巨大无朋存在的活动!

而与此同时——

那面我始终避开的合金舱壁上——

在一片扭曲的光影中,一道边缘不规则、闪烁着病态暗紫色微光的裂隙——

如同一个狰狞的微笑——

缓缓绽开。

高频嗡鸣、低沉长鸣、NAS-7X的尖锐警报、我心脏的狂跳——所有声音交织成一片毁灭性的交响乐!

数据!数据!数据这次无法否定了!

但它是什么?!

沃德看到的“门”?

卡尔说的“滤食者”的扰动?

还是哈克警告过的、来自“焦油前线”的某种东西?!

我僵在原地,手心里紧紧攥着那块存储着沃德证据的冰冷存储器,看着窗外沸腾的深渊和舱壁上悄然裂开的紫黑色缝隙。

NAS-7X的警报还在疯狂嘶鸣。

第38日。循环彻底破碎。

“正常”的表皮被猛地撕开,露出了其下沸腾的、无法理解的恐怖真实。

守望,变成了直面。

(内部计时:第 38 日 — 延展 — 里昂·卡特)

时间失去了意义。

或许只过去了秒,或许是分钟。在这片由疯狂警报、结构呻吟和未知深渊轰鸣构成的混沌中,每一瞬都被拉伸至永恒,又被压缩成针尖。

我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训练手册里的应急程序像一道闪电劈开混乱的思绪。手指在过度敏感的控制台上疯狂跳动,试图稳住那些爆表的读数。

“NAS-7X!报告结构应力来源!定位异常能量渗透点!” 我对着呼啸的警报嘶吼,声音被淹没在巨大的噪音洪流中。

【NAS-7X(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静电干扰般的杂音):结构应力…来源不明…多重反馈…传感器过载…能量渗透…无法…精确定位…疑似…非标准物理效应…】

非标准物理效应。

这个词像冰锥刺进我的脊椎。NAS-7X的逻辑正在遭遇无法解析的现实。它的世界正在崩塌。

我猛地扭头,看向那面舱壁。

那道暗紫色的裂隙并没有扩大,但它正在“呼吸”。一种缓慢的、令人作呕的脉动,内部的幽光随之明灭。更糟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气味渗透出来——不是沃德笔记里提到的“腐朽”,而是更尖锐、更化学化的味道,像臭氧混合了灼烧的金属和某种……陌生的、甜腻到令人窒息的有机质腐败感。仅仅是吸入一丝,就让我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