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但你算错了一件事。”
“你以为这样就能证明你的清白？不。这只会让我更加确定，五年前，就是你。放火的，害死瑶瑶的，一直都是你！”
憎恨，像毒液一样，从他的每一个字里喷涌而出。
苏念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由他亲手编织的网里。
而这张网，正在慢慢收紧，要将她活活勒死。
第六章：唯一的盟友
从警局出来，已经是深夜。
二十四小时的审讯，陆明哲用尽了各种方法，试图撬开她的嘴。但苏念除了反复强调“不是我”和“是那个影子”，什么也说不出来。
没有证据，他们只能暂时放她离开。
但她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从她离开警局开始，就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是陆明哲的人。
她成了一个被全天候监控的嫌疑犯。
回到空无一人的公寓，巨大的恐惧和无助感再次将她吞噬。“它”在外面杀人，而陆明哲却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在了她的头上。
她不能坐以待毙。
这个世界上，一定还有人愿意相信她。
苏念想到了一个人。
温医生。
她的心理医生，也是唯一一个，在听完她描述那些“幻觉”后，没有把她当成疯子的人。
第二天，她避开监控的视线，从后门溜出小区，辗转了几趟公交车，来到了温医生的心理诊所。
温医生看到她憔悴的模样和脸上的伤痕，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苏念，发生什么事了？”
诊所里温暖而安静，和他温和的声音一样，让苏念紧绷的神经稍微有了一丝放松。
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从“它”的再次出现，到陆明哲的指控，再到昨晚的纵火案。
她甚至拿出了手机，给他看自己身上那些莫名出现的瘀痕。手臂上，腿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是被人用力掐过，但她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受过伤。
她又从包里拿出一本速写本，上面是她最近无意识画下的东西。扭曲的人脸，燃烧的房屋，还有一些……和昨晚案发现场一模一样的爪痕。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画出这些。”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控制不住自己。”
温医生仔细地看着那些画，又看了看她身上的瘀痕，眉头紧锁。他沉默了很久，然后抬起头，用一种非常严肃的语气对她说：
“苏念，我相信你。”
简单的五个字，让苏念瞬间泪流满面。
这是五年来，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说“我相信你”。
“温医生……”
“你听我说。” 温医生递给她一张纸巾，“从心理学的角度，你身上发生的很多事，可以用‘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或者极端的‘梦游’来解释。但是，” 他话锋一转，“你画出的这些现场痕迹，以及城南发生的真实案件，已经超出了纯粹心理问题的范畴。”
“我……我想联系一下负责这个案子的陆警官。” 温医生推了推眼镜，“或许，我可以从心理创伤和一些……超自然现象的角度，为他提供一些分析和可能性。至少，不能让他仅仅因为偏见，就锁定你为唯一的嫌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