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嘴唇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的世界，在他以为最幸福的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缓缓下移，定格在我高耸的腹部。
“孩子……”他喃喃道，声音嘶哑得像要滴出血来，“我们的……孩子……”
“不。”
我打断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是我的孩子。与你无关。”
这句话，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竟然后退了一步。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他扶着身旁的假山，才勉强站稳。
他抬起头，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看着我，那里面，再也没有了爱意，只剩下无边的绝望和哀恸。
“为什么？”他问。
“为什么？”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陛下，您忘了您前世赐我的那杯毒酒了吗？忘了我是如何带着您的骨肉，惨死在冰冷的宫殿里了吗？”
“你忘了，我可没忘。我日日夜夜，都记得。”
“我重生，不是为了原谅你。是为了让你也尝一遍，我所受过的所有痛苦。”
“萧玄策，我们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05
黑衣卫士与我的人马，在血腥的庭院中无声对峙。
萧玄策的人，是他最精锐的皇家暗卫，忠心耿耿。
我的人，是我这两年倾尽所有，培养出的死士，只听我一人号令。
气氛，剑拔弩张。
萧玄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将我的灵魂看穿。
半晌，他挥了挥手，示意他的暗卫退下。
他的暗卫统领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领命，带着人退到了院外。
陈铁也带着我的人，警惕地守在我的身后。
院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所以，”萧玄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从我重生那一刻起，我就在你的算计之中？”
“是。”我毫不避讳。
“你故意激怒我，故意让我和魏庸对立，故意逼我保你？”
“是。”
“你跳江是假的，你用你的‘死’，来给我递刀，让我为你‘报仇雪恨’，帮你铲除魏庸一党？”
“是。”
“你连我找到你，都在你的计划之内？你故意引我出来，就是为了今天？”
“是。”
我每回答一个“是”，他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到最后，他惨然一笑，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绝望：“好，好一个沈辞，好一盘大棋。我萧玄策……输得不冤。”
他以为，这就是结局了吗？
不。
这只是清算。
“陛下以为，这就完了？”我抚着肚子，缓步向他走去。
他下意识地想上前来扶我，手伸到一半，又僵在了空中，不敢碰我。
我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萧玄策，我腹中的孩子，是我复仇，最锋利的一把刀。”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会姓沈，不姓萧。”我残忍地说道，“我会教他读书，教他骑射，教他权谋，教他帝王之术。等他长大，我会让他亲手，从你萧家人的手里，夺回这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我要让你，日日夜夜看着你的亲生骨肉，被我教养成一个颠覆你江山的敌人。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最爱的人和你的血脉，联手将你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