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眶通红的冲他吼:“你骗人,我阿姐怎么可能死!她明明是立了功来京城领赏了。”
那人见我这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有些无奈,刚想在开口说话,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何人在这里闹事?”
我朝着出声的人那里望去,只见一位身姿挺拔,样貌不凡的男人站在那里,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
那男人只看了我一眼便愣住了。
我还在为刚刚听到的话忿忿不平,丝毫没管男人愣神的眼光。
我正和那人据理力争着,可不知何时采买的老人也已经采买好了出来了。
一出来就看见我站在马路中间与人争执,于是便急忙训斥我,然后带着我急匆匆的走了。
根本没管身后那个一直盯着我看到男人。
回到府上,掌事嬷嬷毫不意外的训斥了我,让我在院中罚跪一夜。
更深露重,我身上的温度越来越低。在打更了打到亥时时,我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之后我发了好几天的烧,原本管事嬷嬷想把我扔出府去。
可府中最近急需用人,便让我在熬了一夜,若是第二天早上还在烧的话,就把我赶出府去。
可惜,我第二天早上烧退了,在中午才醒过来。
刚一醒过来,就被管事嬷嬷招呼去干这干那的。
加上发过一次烧后,我便忘记了这次的事,依旧继续在义王府里做着攒钱赎身的梦。
可这场梦,终究还是被打破了。
5
第二年春天,我在后院扫地时撞见了义王。他穿着月白色锦袍,腰间玉佩叮当作响。我慌忙跪下,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石板。
"抬头。"
我战战兢兢地仰起脸。义王的眼睛像毒蛇的信子,一寸寸舔过我的五官。
"多大了?"
"回王爷,奴婢十二了。"
他忽然笑了,转头对管家说:"带她去锦绣阁,让秦嬷嬷好生调教。"
锦绣阁的日子比浣衣院可怕百倍。
秦嬷嬷有根包银的藤条,打人时专挑衣裳遮盖的地方。
学不会行礼,抽大腿内侧;弹错音符,抽后背;走路姿态不对,抽脚心。
"王爷要的是能送进宫的人选。"秦嬷嬷捏着我的下巴冷笑,"就你这粗手大脚的模样,也配?"
第一年,我学认字。
《女诫》《内训》倒背如流,偶尔也能对着《诗经》掉两滴眼泪。
义王每月来看一次,见我进步神速,赏了支金簪。
第二年,学琴棋书画。琵琶弦染了我的血,磨出暗红色的纹路。
每次弹错音,秦嬷嬷就用银针刺她的指尖。
而我依旧咬牙坚持,因为“阿姐说过,琴音能传得很远,或许她能听见”。
有次我疼得昏过去,梦见姐姐在给我包扎手指。
醒来时,发现秦嬷嬷正往我手上涂辣椒膏。
"疼才能记住。"她说。
第三年,学媚术。老宫女用银针在我耳后点朱砂痣,说这是"美人泣血"。
她们教我如何用团扇半遮面,如何借斟酒时露出皓腕,如何在男人耳边呵气如兰。
在不知煎熬了多少个日夜之后,我终于从锦绣阁出来了。
经过三年的教导,我出落的越发明媚动人。
如今的我,不比京城的任何一位名门贵女差。
这是义王告诉我的。
他问我的名字,我说我叫苏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