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平台比往常更安静。
晨雾未散,空花盆上凝着露水,那对旧沙发被晒得褪了色。
我正要把书放在谢余生常坐的位置,突然发现沙发缝里卡着本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全是数学公式。
可往后翻,却出现了铅笔速写:走廊上低头看书的侧影,羽毛球场上狼狈接球的背影,还有——上周日光里戴着半边耳机的我。
最后一页写着:“林若安,你比小说好看。”
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猛地合上笔记本,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慌乱地把本子塞回沙发缝,转身想逃—— 却差点撞上一个人。
谢余生站在晨光里,手里拎着一袋药,鼻尖还泛着感冒未愈的微红。
他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我,睫毛颤了颤,目光落在我手中露出一角的《胆小鬼》上。
“你……”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风掠过平台,吹起他松垮的校服领口。我注意到他锁骨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句号的尾巴。
最终还是他先打破沉默:“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我下意识攥紧书脊。
他忽然笑了,弯腰从沙发缝里抽出那本笔记,轻轻拍掉灰尘:“因为上次你跑得比受惊的兔子还快。”
6
后来我们常常在那个角落碰面。
他给我讲数学压轴题的十二种解法,我强迫他听我念《胆小鬼》里拗口的段落。
刘妍撞见过几次,每次都夸张地捂着眼睛倒退离开:“打扰了打扰了,余生请继续若安!”
五月的最后一场雨来临时,谢余生把笔记翻到空白页递给我:“要不要试试在这里种点东西?”
我们偷了生物课的波斯菊种子,埋进空花盆里。
他浇水时袖子卷到手肘,小臂上有一串蓝色墨水写的数字,像是随手记下的公式。
“这是什么?”我指着那串数字问。 他低头看了看,雨水突然从屋檐坠下来,墨迹晕染成模糊的星群。
“是遇见你的日期。”他说。
我的心脏仿佛漏了一拍。
谢余生又继续开了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