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兰走在我身侧，我们一路无言。
他押送我再次来到了主殿。
这一次，主殿里站满了人。所有神官、祭司，都穿着最隆重的礼服，神情肃穆。
利西达斯站在神座前，伊莱拉则像个易碎的娃娃般坐在他身旁。
看到我被镣铐锁着押进来，伊莱拉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得意，随即又换上了那副悲天悯人的神情。
「塞拉菲娜……」她柔声开口，「你还好吗？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但神明的旨意就是如此，我们……」
「闭嘴。」我冷冷地打断她。
我没资格坐那个位置，她就有了吗？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孩，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伊莱拉的脸白了白，委屈地咬住嘴唇，眼眶瞬间就红了。
利西达斯立刻沉下脸，「塞拉菲娜！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吗？在圣女殿下面前，竟敢如此无礼！」
「圣女殿下？」我扯了扯嘴角，镣铐发出刺耳的声音，「利西达斯，你敢看着神像发誓，她是神明选定的圣女吗？」
利西达斯脸色一变。
大殿里的众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我的话，显然戳中了某些人的疑虑。
利西达斯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他高声道：「肃静！神明的旨意，岂容你一个废人质疑！你耗尽神力，心生怨怼，早已被深渊的邪气污染了心智！」
他转向众人，声色俱厉：「塞拉菲娜在封印裂隙时，私自接触深渊核心，灵魂已被污染，不再圣洁。神明震怒，才降下神谕，废黜了她，并指引我们找到了新的圣女伊莱拉殿下，以净化被她玷污的圣殿！」
一番话，颠倒黑白。
我为拯救世界而力竭，在他口中，却成了私心作祟，被深渊污染。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看向我的眼神，从之前的厌恶，变成了彻底的恐惧和憎恨。
「烧死她！」「烧死这个魔女！」
「她会给我们带来灾难的！」
我看着那些曾经受我庇佑，对我顶礼膜拜的民众，此刻却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原来人的敬仰，如此廉价。
5.
「根据神殿法典，」利西达斯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凡渎神者，当处以神罚之刑。」
神罚之刑。
用圣火将罪人活活烧成灰烬，让其灵魂都在圣光中湮灭，永世不得超生。
这是对付最穷凶极恶的魔物时，才会动用的酷刑。
现在，他们要用这个来对付我。
我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沸腾的人群，直直地看向利西达斯。
「利西达斯，你会后悔的。」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中。
他眼神一凛，不再给我任何开口的机会，猛地一挥手。
「行刑！」
凯兰身体一僵。
他转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到我看不懂。
最终，他还是垂下眼，对身后的骑士下令：「带走。」
我没有反抗。
或者说，我无力反抗。
我被押上早已在广场中央搭好的行刑台。木柴堆得像小山一样高，中间立着一根粗壮的十字木桩。
我被绑在了木桩上，手脚被粗粝的绳索勒得生疼。
利西达斯带着伊莱拉走上高台。
伊莱拉依偎在他身边，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她甚至还对我，露出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得意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