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人，竟像个完全陌生的人。
“走！咱们现在就去医院，把他打掉……”
我抓住她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往门口拉去。
“我不去！你放开我！”
她不停挣扎着，却被我一路拽到客厅。
挣扎间，我目光掠过那桌精心布置的，早已冰凉的饭菜，想起我满心欢喜的等待却换来这样的结局，心里满是悲凉。
“你不去是吧！”
我甩开了她的手，猛地掀翻了桌子。
“哗啦！”
剩菜混合着汤汤水水洒落了一地。
像极了我此时混乱的心。
瞬间一地狼藉。
我被自己疯狂的举动吓的一愣。
“闹够了吗？”
女儿发出一声讥讽的冷笑。
转头看见她那副冰冷的，仿佛在看闹剧一般的表情，我的理智瞬间失控了起来。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女儿踉跄地摔倒在地。
她捂着脸，充满震惊的眼神，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你……打我……”
我松开手，指尖还在阵阵发颤，看着女儿脸上清晰的指印，心里愈发疼的慌。
那一巴掌不仅打在她脸上，更是深深打在了我的心里。
那一刻，巨大的悔意吞噬了我。
我不顾隐隐作痛的胸口，想要拉她起身。
“要还当我是你妈，就去把孩子打了……”
我抬手去拽她。
“走，妈陪你去。”
“你别碰我！”
她猛地拍开我的手，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死咬着唇，两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囡囡，听妈的劝好吗？”
我语气近乎哀求。
“妈都是为了你好啊……”
她眼里的防备和疏离，让我仅剩的最后一丝理智被瞬间击垮。
“好好好……”
我苦笑，踉跄着向窗边退去。
“真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好女儿……”
后背抵上窗边，我的声音嘶哑而决绝。
“你要是不打，妈现在就从这跳下去。”
她瞳孔骤然紧缩。
“为什么？非要逼我！这是我的孩子！”
她声音带着哭腔，眼里的恨意快要溢出。
我望着那双曾经满是依赖，如今只剩冰冷恨意的眼，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啊！”
我绝望地嘶吼着。
她惨然一笑。
“妈，在你眼里，我的幸福，我的孩子，加起来都不如一块破表重要！”
“他爱我，他才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我看着她冥顽不灵的样子，巨大的悲凉涌上心头。
“我这么多年……真是白养你了。”
万念俱灰之下，我只觉呼吸愈发困难起来。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剧痛难忍近乎窒息。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我脚底一软，直直向后栽去。
最后一刻，我好像看见了女儿惊慌失措的脸。
再睁眼，阳光刺眼无比。
我……竟然没死？
抬手想遮住阳光，下一秒整个人却僵在原地。
眼前的手稚嫩柔软。
这是一双完全陌生的手。
我猛地起身，环顾四周。
这是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