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雪崖初遇
林夕第一次见到陈阳时，是在青岚宗的落雪崖。
她那时还是只没修出人形的小狐狸，被猎妖师的网困住，后腿淌着血，缩在崖边的石缝里发抖，雪下得很大，落在她毛茸茸的尾巴上，很快积了薄薄一层，猎妖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闭着眼等死，却听见一声清冽的呵斥：“住手。”
她悄悄睁眼，看见个白衣仙人站在雪地里。猎妖师见了他，立刻矮了半截，唯诺地收了网：“是陈阳上仙，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陈阳没理他，只蹲下身，指尖泛着淡青色的灵光，轻轻落在她的伤口上，暖意顺着伤口漫开，疼意渐渐消了，他的指尖很凉，她怯懦地蹭了蹭他的手背，他顿了顿，眼底似乎软了一瞬，又很快恢复了清冷。
“此处乃青岚禁地，以后莫要再来。”他站起身，声音也像冰敲玉，“去吧。”
她没走，就蹲在原地看他，他转身要走，又回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蹙，像是无奈，终是没再管她，踏雪而去，白衣落在漫天风雪里，像一片被风吹走的云。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青岚宗辈分最高的陈阳上仙，掌刑罚，断因果，是整个修仙界都敬畏的人物。传闻他已修了九千年，性子冷得像万年玄冰，除了修炼，对什么都不上心。
可林夕总记得他指尖的暖意，记得他转身时那一眼的无奈，她偷偷跟着他回了青岚宗，躲在藏书阁后的竹林里，白天看他练剑，晚上听他讲道，他的剑叫听雪，剑出鞘时带风雪声。
她想离他近些，于是拼了命地修炼，硬生生熬过化形时的雷劫，从一只小狐狸，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她穿着偷来的弟子服，跑到他面前，仰着脸笑：“上仙，我想拜你为师。”
他正在擦拭听雪剑，闻言抬眸看她，她化形时匆忙，耳朵还没完全收回去，毛茸茸的狐耳在发间动了动，他眼里微动，没说话。
“我很能吃苦的！”她急忙补充，“我会劈柴、挑水，还会，还会给你倒茶！”
他放下剑，站起身，比她高出一个头，阴影落在她身上，明明是清冷的人，却没让她觉得怕，“妖族入青岚，不合规矩。”他说。
“可青岚宗也收妖族弟子的！”她急了，“青梧师叔就是孔雀成精！”
“你与她不同。”他淡淡道，“你灵根杂，修为浅，留在青岚，只会受欺负。”
她咬了咬唇，眼圈有点红，却没哭：“我不怕！只要能留在上仙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他看着她，看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同意，他却轻轻叹了口气：“罢了，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座下唯一的弟子。”
2 师徒情深
那天的雪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落在他的白衣上，泛着柔和的光，林夕觉得，青岚宗的雪，好像都因为他这一句话，变得暖了些。
陈阳没收她进正式的弟子名录，只把她安置在自己住的听雪殿偏院，他话少，教她修炼时更是严苛，一个剑招不对，便要她在雪地里站一个时辰，一篇心法背错，便罚她抄百遍。
林夕却甘之如饴，她知道他是为她好，他看似冷淡，却会在她练剑冻僵时，默默在她手边放一盏暖炉，会在她熬夜抄心法时，留一盏不灭的灯，会在她偷偷跑去落雪崖看雪时，算准时间出现在那里，皱着眉说“风大，回去”，却没真的罚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