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苏砚吓得赶紧合上匣子,抱着它快步跑回洋房。他把匣子放在书房桌上,刚要擦去手指的血,就听到卧室传来 “吱呀” 一声 —— 像是门把手被人转动的声音。

“谁?” 苏砚抓起手电筒冲过去,卧室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他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房间,床上、衣柜、书桌,全都和他离开时一样,没有任何异样。可当光束落在门把手上时,他的呼吸突然停住了 —— 门把手上,赫然印着一个新鲜的血手印。

血手印很小,比孩童的手掌还小一圈,指印清晰得能看到指纹的纹路,血珠还挂在边缘,像是刚按上去的。苏砚凑近看,血手印的位置正好是开门时手握住的地方,他顺着手印的方向抬头,天花板上竟然也有几滴血珠,正慢慢往下滴,“嗒” 的一声落在地板上,溅开一小朵血花。

“滴答、滴答”,血珠滴落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苏砚猛地后退,后背撞到了衣柜,衣柜门 “哗啦” 一声开了,里面挂着几件民国时期的衣物,一件浅蓝色的学生装掉了下来,落在他脚边 —— 这件衣服,和他前晚在卫生间镜子里看到的人影穿的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客厅传来 “咔嗒” 一声,像是挂钟的指针倒转了。苏砚冲出去,看到挂钟的时针正从三点零五分往三点零四分倒转,每倒转一格,窗外就传来一声孩童的哭声,哭声细细的,带着股说不出的哀怨,像是从镜子里传出来的。

他盯着倒转的指针,又看了看卧室门把手上的血手印,突然想起匣子里的半块带血银圆 —— 银圆上的血迹,会不会和这个血手印有关?还有那个孩童的哭声,难道当年林文彦的女儿林晓,并没有离开这栋洋房?

苏砚回到书房,把星图摊在桌上,借着台灯的光仔细看。星图上的北斗九星,每个星位都标着对应的房间名称:天枢星对应客厅,天璇星对应卧室,天玑星对应卫生间,天权星对应书房…… 正好和洋房的九个房间完全吻合。他顺着天权星的位置往下看,星图下方写着一行小字:“三星连线之夜,镜为门,符号为匙。”

“三星连线之夜……” 苏砚翻开日历,明天就是农历十五,正是月亮最圆的时候,难道这就是 “三星连线之夜”?他再看星图上的天权星,对应的书房位置画着一个小镜子,镜子旁边标着 “至阳之物” 四个字 —— 日记里没说完的话,星图上的提示,还有匣子里的银圆,这些线索像一团乱麻,缠绕着他,让他喘不过气。

当晚,苏砚把铜匣锁进工具箱,又在卧室门把手上贴了张白纸 —— 如果再有人碰门把手,白纸就会掉下来。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孩童的哭声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每一声都让他的心揪紧。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睡着,梦里全是血手印和符号阵,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镜子里冲他挥手。

第二天一早,苏砚是被阳光晃醒的。他猛地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卧室门把手 —— 白纸还贴在上面,没有掉下来。他松了口气,可当他走到客厅时,又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挂钟的指针停在了三点零三分,和他刚来时看到的一模一样,而钟面上,竟然沾着几滴新鲜的血珠,像是从钟里面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