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晴天霹雳
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脏兮兮的纱布。李明远站在教室窗外，看着孩子们埋头做题的专注模样，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松弛了片刻。
这是他执教的第八个年头，尽管工资微薄，但他从未后悔选择教师这个职业。
粉笔在黑板上划出清脆的声响，孩子们低头沙沙书写。这是周五的最后一节课，李明远已经计划好晚上和妻子王雅芳去看那场她期待已久的电影。想到妻子微笑的脸庞，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李老师！”一声急促的叫喊打破了走廊的宁静。
李明远转过身，看见教务主任张老师气喘吁吁地跑来，脸色苍白得可怕，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怎么了，张主任？”李明远放下手中的粉笔，心中有股莫名的不安。
“警察...警察来了，说要找你。”张主任压低声音，眼神躲闪，“他们说...说你妻子出事了。”
李明远的心猛地一沉，手中的粉笔盒“啪”地掉在地上，白色粉笔碎了一地，如同他瞬间支离破碎的心。他来不及多想，快步向办公室走去，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
两名身着制服的警察已经等在办公室里，表情严肃得让人窒息。年长一些的警察出示了证件，动作干净利落：“李明远先生吗？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请您跟我们走一趟，您的妻子王雅芳在家中遇害。”
“遇害？”李明远感觉双腿发软，世界天旋地转，“什么意思？她早上还好好的...”他脑海中浮现出妻子早上为他整理衣领时的温柔笑容，那笑容还如此鲜活，怎么可能...
“具体情况我们会调查，但现在需要您配合我们。”警察的语气冷硬，不容拒绝。
李明远茫然地跟着警察走出学校，在同事们惊疑的目光中被带上警车。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他却什么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妻子早上的模样——她穿着那件蓝色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挽起，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路上小心，晚上早点回来。”这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警局询问室里，灯光刺眼得让人头晕目眩。
“今天上午10点到12点之间，你在哪里？”审讯警察问道，笔尖悬在记录本上方，等待着记录他的每一句话。
“我在学校上课，然后批改作业。很多同事和学生都可以作证。”李明回答，手心不断渗出冷汗，在桌面上留下淡淡的湿痕。他注意到警察没有记录他的不在场证明，心沉了下去。
“有人反映，你和你妻子最近关系紧张，多次发生争吵，有这回事吗？”
李明远叹了口气，揉着发痛的太阳穴：“每对夫妻都会吵架，我们确实为一些小事争执过，但绝不至于...”他想起了上周因为经济问题的小争执，但那再正常不过了，哪对夫妻没有过这样的争吵？
问话持续了两个小时，警察反复询问同样的问题，李明远渐渐感到不安。他们似乎已经认定他有嫌疑，每个问题都带着预设的答案。
突然，询问室的门被推开，一名警察拿着一个密封袋走进来，里面是一把沾满血迹的刀。血迹已经干涸发暗，呈现出不祥的褐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