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疼痛从脚踝传来,但他不敢停留,一瘸一拐地继续逃跑。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跑到了城市边缘,面前是连绵的山峦。

没有退路了,他想着,深吸一口气,钻入了茂密的树林。城市的声音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鸟鸣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3 荒野求生

山林中的第一天,李明远又饥又渴,只能依靠溪水和野果充饥。夜晚来临,他蜷缩在树洞里,听着远处警犬的吠声和警察的呼喊,不敢入睡。每一次声响都让他的心跳加速,恐惧如影随形。

第二天,他决定向深山中前进。脚踝的肿胀稍微消退,但每走一步仍然疼痛难忍。途中,他发现了一些野莓,勉强果腹。食物的匮乏让他头晕眼花,但他不敢停下。

第三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将他淋得湿透。寒冷中,他发起高烧,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在恍惚中,他仿佛看到雅芳在向他招手,微笑着叫他回家。

“雅芳,等我...”他喃喃自语,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前行。高烧让他的思维混乱,有时他甚至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逃跑,只记得必须继续前进。

一周后,李明远已经面目全非。衣衫褴褛,胡须杂乱,瘦得皮包骨头。他学会了设置简单的陷阱捕捉小动物,生吃它们的肉充饥。第一次生吃一只野兔时,他呕吐不止,但饥饿最终战胜了恶心。

道德和文明在生存面前变得苍白无力。他想起自己曾经在课堂上讲授人类文明的发展,如今自己却回归了最原始的状态。这种反差让他感到深深的讽刺。

有一次,在极度饥饿中,他抓到一只老鼠,发现上面已经生蛆。犹豫片刻后,他闭眼吞了下去,随后呕吐不止。但为了活命,他强迫自己继续吃。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失去了最后一点人性,变成了真正的野兽。

最艰难的时候,他嚼过树皮,吃过泥土,只为了填补胃里的空虚。夜晚,他常常被噩梦惊醒,梦见雅芳血淋淋地站在他面前,质问他为什么没有保护她。这些梦境比饥饿和寒冷更加折磨他。

两个月过去了,追捕的声势似乎小了一些。李明远已经穿越了数座大山,来到一个偏远的山区。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知道必须继续前进。他的身体已经适应了野外生存,但心灵的创伤却日益加深。

一天傍晚,他意外发现山崖对面有一间小木屋,炊烟袅袅。希望在他心中重新燃起——也许那里能找到一些食物,或者至少能偷到一件御寒的衣物。

他试图寻找通往对面的路径,却发现唯一的捷径是一处相对狭窄的山崖裂缝,需要跳跃才能过去。尽管疲惫虚弱,但他估算着距离,觉得自己有可能成功。

后退几步,深呼吸,冲刺——他在半空中意识到自己判断失误。距离远比看起来要远,他的身体开始下坠。

绝望中,他的手勉强抓住了对面崖壁的一块突出岩石。身体悬空,脚下是百米深渊。手指一点点滑脱,岩石碎屑落入深渊,听不见回音。

“不!”他嘶吼着,用尽最后力气向上挣扎。肌肉撕裂般的疼痛传遍全身,但他不敢松手。想到雅芳的冤屈,想到自己如果死在这里真相将永远埋没,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涌上他的手臂。终于,他爬上了崖边,瘫倒在地,浑身颤抖,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