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抽,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捏住了我的心,让里面的刺更进了一分,血肉模糊。
片刻后,我倒了杯茶递了过去,“父亲,您消消气,家中发生了何事?”
“哼!今日语笙去给他敬茶,他竟然动手推了语笙,语笙身子骨本来就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和你姑父交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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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发空,我放在桌沿的手一动,“他现在在何处?”
父亲重重地放下茶杯,“被我罚跪在祠堂了。”
我在安抚好父亲睡下后,去了祠堂,在距离祠堂不远处的回廊停下,祠堂门没有关,里面点着烛火。
段墨轩跪在祠堂中央 ,穿着月白色的外衫,身影纤细,脊背还是挺的那样直,烛光辉映下,全身好像在发光,一如桃林初见。
我交代莲生让他回房 ,不用罚跪了。就转头回了书房。
第二日,我到主院时,他正在桌前执笔作画,阳光打在他身上,看上去暖暖的,看到我,他眼神一颤,似乎很意外我的到来。
我看了一下屋内陈设,大为震撼,主院屋内的陈设居然如此寒酸,比下人房还要差。便将莲生喊了进来。
我冷眸微闪,扭头看着她,“莲生,跟我说说,这屋中陈设是谁布置的?”
莲生一脸惊恐,“是是张管家。”
我甩开袖子,坐在椅子上,“让她来见我。”
“是。”
一会儿,张新走了进来,满头大汗,跪地上不断得磕头,“主子,给奴一个机会,是奴才的错。”
我抚摸着手上的玉扳指,声音冷若冰霜,“莲生,将她疼打三十大板,打死了,就丢出府外,当下人的忘了规矩就该这样长长记性。”
张新跪着上前拽住我的衣摆,“主子,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啊!我在金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主子!呜呜呜……”
我提腿踹开,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莲生!愣着干嘛!还不把他拖出去!”
我的手被拉住,段墨轩他拉过我的手,“扶月,屋中陈设许是张管家疏忽了,你饶了他吧!”
闻到松竹香味,我的心平静了一些,“好。”
刚刚以为自己要死了的张新,又活了过来,跪地上不断地磕着头,“多谢正夫,多谢正夫。”
我撑着头,悠悠开口道:“正夫为你求情,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王府的管家,你怕是当不得了,看在你在府中多年,去乡下庄子上当个管事吧!”
张新磕着头,“多谢主子不杀之恩。”
我看了莲生和地上的张新一眼,“退下吧!”
“是,谢主子。”说完便连滚带爬地出了门。
我抬眸看向他,他又瘦了,“段墨轩,你既然已经嫁入金府,居然让下人苛待至此,我金家可是皇商世家!”
他身边的小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主子,你不知道,自打成婚以来你不来主院,下人们就经常怠慢郎君。”
段墨轩踉跄地走过去捂住了小熙的嘴,“小熙,你话太多了。”
我眼中寒芒一闪而过,双眸微沉,“放开他,让他说。”
他挣开束缚,“郎君,奴就算死也要说,府院子里主刚来的时候还对他客气,自从知道小姐不来主院后,连平时点的菜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