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立刻让顾言之掉头，重新开往乡下。
「怎么又回去了？」顾言之不解地问。
「我……我突然想起来有件很重要的东西忘在外婆家了。」我随便找了个借口。
顾言之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再次回到老宅，天已经快黑了。
我让顾言之在车里等我，自己径直走向隔壁陈伯的家。
陈伯的院子和我外婆家一样破旧，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铜锁。
他不在家。
我心里一阵失望，正准备离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门缝里塞着一个黄色的纸符一角。
我心里一动，伸手将那纸符抽了出来。
纸符上用朱砂画着我看不懂的符号，背面，却写着一行小字。
「井下石，第三块。」
井？是外婆院子里的那口老井吗？
我来不及多想，立刻跑回外婆的院子，直奔那口早已干涸的老井。
井口被一块沉重的石板盖着。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石板推开一条缝。
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从井底涌了上来。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探头往里看。
井不深，大概三四米的样子。
井壁上砌着一圈圈的青石。
我按照纸条上的提示，从上往下数。
第一块，第二块，第三块。
那块青石，看起来和别的没什么不同。
我试探着伸手去推，它居然松动了。
我用力把石头抠了出来，后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我把手伸进去，摸到了一个冰冷的、巴掌大小的木盒子。
盒子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还贴着一张已经褪色的符纸。
这就是外婆用来镇压影子的法器吗？
我激动地抱着盒子，正想起身离开。
可就在这时，我的头顶，突然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是顾言之。
「晚晚，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温柔，但我听着，却觉得毛骨悚然。
我抬起头，看到顾言之的脸。
他站在身后，低头看着我，脸上带着我熟悉的微笑。
可是，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
那是一双属于「她」的，冰冷而空洞的眼睛。
11
「她」占据了顾言之的身体。
这个认知让我如坠冰窟。
「言之……」我抱着盒子，吓得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井壁。
「她」笑了，用着顾言之的脸，顾言之的声音，说出的话却让我遍体生寒。
「晚晚，把盒子给我。那是我的东西。」
「你休想！」我把盒子死死地抱在怀里。
「不给吗？」她歪了歪头，脸上的笑容变得残忍。
「那好吧。你说，如果我用这具身体，从这里跳下去，会怎么样呢？」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她」说着，一条腿已经跨上了井沿。
「反正这不是我的身体，摔烂了，我也不心疼。可是你呢？苏晚，你舍得吗？」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我不能拿顾言之的命去赌。
「好……我给你。」我颤抖着说，「你先下来，离井边远一点。」
「她」满意地笑了，从井沿上退了回去。
我把盒子递给她，就在她伸手来接的瞬间，我猛地将盒子朝她身后扔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