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例外，要么不接，要么就是哭穷。
一个下午，他尝尽了人间冷暖，世态炎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市华灯初上，每一盏灯火，都像是在嘲笑他的孤独与落魄。
他蹲在学校的人工湖边，口袋里只剩下最后几块钱的钢板。
难道，真的要重蹈覆覆辙？
不！
绝不！
一个瘦弱的身影，忽然在他脑海里闪过。
苏念。
一个平时在班里没什么存在感，总是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看书的女孩。
张少波对她唯一的印象，就是她很善良。
有一次班里为贫困山区捐款，所有人都只是意思一下，只有她，把自己的奖学金全都捐了出去。
现在，她成了他最后的希望。
张少波几乎是跑着冲到了图书馆，在自习室的角落里，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苏念正戴着耳机，认真地做着笔记。
张少波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
苏念抬起头，看到是他，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张……张少波同学？你找我有事吗？”
“我……”张少波喉咙发干，那句“借我点钱”在嘴边盘旋了无数次，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向一个几乎不熟的女生开口借钱，这比当众被王浩羞辱还要让他难堪。
苏念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布满血丝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没有追问，只是默默地从钱包里，拿出了所有的现金，又用手机把生活费转了出来，凑了两千块钱，递给了他。
“我……我只有这么多了。”她的声音很小，带着一丝怯生生的温柔，“你先拿去用吧。”
张少波愣住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被拒绝的场景，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他没有接，只是沙哑地问：“你不问我借钱干什么吗？你就不怕……我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个赌狗，还不上你钱？”
苏念摇了摇头，小声说：“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一句“我觉得你不是坏人”，像一道暖流，瞬间击溃了张少波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他接过那皱巴巴的两千块钱，像是接过了全世界的重量。
“谢谢。”
他没有再说别的，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这份恩情，刻在了心底。
“我一定会还你，十倍，不，百倍地还你！”
……
三天后，皇朝KTV，帝王包厢。
里面灯红酒绿，人声鼎沸。
整个班级的同学，几乎都到齐了。
王浩坐在最中间，身边依偎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林薇薇，正享受着众人的吹捧。
而张少波，则被安排在最角落的位置，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犯。
“主角来了，大家掌声欢迎啊！”王浩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声。
包厢里顿时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和毫不掩饰的笑声。
“张少波，听说你这几天到处借钱啊？借到没啊？”
“要不你给大家表演个才艺吧，说不定浩哥一高兴，就赏你几百块呢！”
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张少波充耳不闻，只是平静地喝着面前的廉价啤酒。
他在等。
等那个虚拟币的暴涨，也等一个彻底翻盘的信号。
林薇薇看着角落里沉默的张少波，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