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倾慕小姐的才情已久，如今好不容易得见芳容，你又怎可拒绝呢？”
小姐颤颤接过酒，脸上现出视死而归的神色。
眼见她一仰脖又要喝下。
我赶忙伸手抢过，趁机晃了一半酒液出去：“我来帮小姐喝。”
周公子脸色阴沉，露了本色：“你是什么东西？”
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的轻视，当即黑了脸：“我是什么东西你不用管，你是什么我可知道。”
周公子骤起薄怒：“你说什么？”
小姐伸手攫住我的手腕，不住摇头。
我只得忍辱道：“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保家卫国的好儿郎，怎么却不懂得体恤人，我家小姐身娇气弱，不能饮太多酒。”
那公子本想继续发难，转眼看到小姐粉面娇颜，一副不胜酒力之态，顿时软了心肠：“是我太鲁莽了。”
趁着酒兴，小姐又弹了第二首曲子。
这首曲子明显比刚才那首明快了很多，琴上手指翻飞，小姐唇角紧抿，像是要把满腹的哀怨都从指尖发泄出来。
乐毕。
曾老爷唤小姐出去相陪，并要她坐在那父子俩人之间。
我站在身后，看着两人举止轻狂，形容猥琐，心里真是气闷不已。
正在无奈之际，突然想起身上还藏有半包巴豆粉。
这是我偷偷从家里带来的，目的是为了整治自己讨厌的人。
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我趁人不注意，把药下在了酒壶里。
然后全添进了周家父子的酒杯。
如我所愿。
这场酒宴很快就结束了，周家父子急急告辞回家，连礼数都顾不得了。
7.
扶着小姐回去的时候，她脚步踉跄，已有醉态。
路过那假山石洞，她突然来了精神：“我们去看鱼好不好？”
我劝道：“你还是早些睡吧，都醉了。”
“我没醉。”小姐两颧嫣红，神情娇憨，全然没了往日的清冷端庄：“我想去看鱼。”
我拗不过她，只得答应：“好，好，看鱼，看完就得马上走，知道么？”
小姐抿着唇，点了点头。
我扶着她跌跌撞撞走了进去，来到小池旁边，那条金鲤尚在里面游动。
小姐趴在水边看了许久。
“把它放了吧。”
“嗯？”我未反应过来。
小姐道：“不要把它困在这小地方，把它放回湖里。”
我只得把那金鲤捞出，扔进了湖里。
“这下可以走了吧？”
走了两步，小姐转身往那花丛里钻去，泥鳅一样丝滑：“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看月亮。”
这人醉了，怎么比我还任性妄为。
我怕她伤着，赶忙上前护住：“回去，咱们在院子里看。”
“不，我就要在这里看。”她小孩子般，满是倔强。
我劝不过，只好又妥协：“那只能看一会儿，要是被嬷嬷发现，咱俩就完了。”
她一听，立刻眉开眼笑，就势躺在那兰草丛中。
夜色朦胧，月亮被云雾遮挡，看不真切。
我一面要看守着她，一面又要注意外间的动向，左顾右盼紧张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