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寒夜惊魂
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呼啸的北风卷着雪沫，肆无忌惮地扫过着这座破败的古城，整座城池都笼罩在一片茫茫的白色之中。
此时正值黄昏，街上行人稀少，但行人包裹的厚厚棉衣和搓着通红的手都显示出这天气有多么寒冷。
“这鬼天气！”一个粗壮的中年男子骂骂咧咧地拐进街角，他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头上戴着瓜皮帽，脖子上还裹着一条厚厚的白围巾，可即便如此，那无孔不入的寒风依然能找到缝隙，钻进去，直让他打了个哆嗦。
他拐进一条小巷，脚下的青石板路被积雪覆盖，上面是他留下的深深脚印，显然，他是这条小巷的常客。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一栋小院前，这院子看起来和周围没什么两样，普普通通的院门，普普通通的院墙。
他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角落里堆积着厚厚的积雪，和院子中间一棵光秃秃的枣树，显得异常萧瑟。
他径直走进正房，房间里生着炉火，一个穿着蓝色布裙的女子正坐在炉边取暖，见他进来，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
“老爷，你回来了。”女子声音柔柔弱弱的，带着一丝敬畏。
“嗯。”被称作老爷的男人应了一声，脱下帽子围巾，随手扔在一边的椅子上，然后一屁股坐在炉火旁，伸出双手烤火。
“老爷，热水已经烧好了，奴婢伺候您洗脚吧。”女子说着，便要去厨房提水。
“不急。”老爷摆摆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扔在女子面前的小桌上，“给你带的，烧饼。”
女子眼睛一亮，拿起油纸包，入手还热乎乎的，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果然是一个香喷喷的烧饼，上面还沾着些许芝麻。
她拿起烧饼，却没有自己先吃，而是掰了一半，递到老爷面前：“老爷，您也吃。”
老爷笑了笑，接过一半烧饼，大口吃了起来。
两人默默吃着烧饼，房间里只有咀嚼的声音和炉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这鬼天气，真是要冻死人了。”老爷吃完烧饼，满足地咂咂嘴，感叹道。
女子浅浅一笑，没有接话。
老爷看了女子一眼，忽然说道：“小雪，你跟了我也有几年了，一直没名没分的，委屈你了。”
女子名叫小雪，她听到老爷的话，有些惶恐地低下头：“老爷说哪里话，能伺候老爷，是奴婢的福气。”
老爷叹了口气：“唉，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只是……我那个婆娘，你也知道，凶得很，我若是再娶一房，她定然不依。”
小雪默然，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个丫鬟，能被老爷看中，收在身边，已经是天大的造化，哪里还敢奢求名分。
老爷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怜惜，伸手握住她微凉的小手：“你再等等，我会想办法的。”
小雪轻轻“嗯”了一声，脸颊微红，靠在了老爷的肩头。
这位老爷姓王，是附近一家药铺的坐堂大夫，医术平平，为人倒是和善。
他婆娘却是个母老虎，将王大夫管得死死的，一分私房钱都不给他留，王大夫对小雪有心，却无力，只能偶尔买些小吃食偷偷带给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