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车吧。」杨与跳下车,自顾自地拿起行李,往村里走。
顾沙棠迟疑地跟着他,脚刚落地,就感觉一阵凉意从脚底传来。村子里安静得可怕,路上看不到年轻人,只有几个老人坐在门口的石头上,手里拿着烟斗,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
那眼神里没有好奇,没有友善,只有一种让她浑身发冷的审视,像是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杨与带着她走到一栋破旧的土坯房门口,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房子里很暗,弥漫着一股霉味和草药混合的奇怪气味。
「你先坐这儿,我去跟奶奶说一声。」杨与把行李放在墙角,说完就走进了里屋,根本没管顾沙棠有没有地方坐。
顾沙棠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她看着这个陌生且压抑的地方,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想给爸妈打电话,可手机还是没有信号;她想离开,可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周围全是山,她根本找不到路。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了女人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夹杂着杨与的声音:「妈,我把她带来了,你别担心,阿瑶的手术很快就能做了,钱也会有的。」
阿瑶?是谁?顾沙棠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想起杨与之前提过的「妹妹」,说她身体不好,一直在养病。难道……
没过多久,杨与从里屋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女人。女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藏青色布衫,头发枯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可眼底却透着一丝诡异的兴奋。
「你就是顾沙棠吧?」女人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长得真漂亮,皮肤又白,跟我家阿瑶一样好看。」
顾沙棠警惕地看着她,往后退了一步,没有说话。
女人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想摸她的脸,顾沙棠下意识地躲开了。女人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杨与皱了皱眉,走到顾沙棠身边,语气冰冷:「顾沙棠,我妈在跟你说话,你态度好点。别以为你是城里来的,就能耍脾气。」
顾沙棠不敢相信地看着杨与:「杨与,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她是谁?阿瑶又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是说带我来见你爷爷奶奶吗?他们人呢?」
「见爷爷奶奶?」杨与冷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陌生的残忍,「顾沙棠,你还真是天真。你以为我带你回来,是让你玩的?是让你见我家人的?」
顾沙棠震惊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眼泪掉了下来:「杨与,你什么意思?你骗我?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是,我是骗你了,」杨与的语气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带着一丝解脱,「我接近你,跟你谈恋爱,对你好,都是骗你的。我就是要把你骗到这里来,给阿瑶治病。」
「阿瑶到底是谁?」顾沙棠的声音嘶哑,「她的病,跟我有什么关系?」
「阿瑶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阿妹,」杨与的眼神柔和了一瞬,可很快又变得冰冷,「她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她最多只能活半年,必须尽快做心脏移植手术。可在国内,合法的心源她根本等不到。」
顾沙棠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看着杨与,看着他身后的女人,「心脏移植」「等不到心源」,这些词语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