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擂台上的血与沙
我叫林知玄，江湖人称“夜神”。但这只是个虚名，一个在黑暗中行走的代号。五年了，整整五年，我像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在华夏的土地上，背负着弑妻的罪名，躲避着整个武林的追杀。今天，我回来了，不是为了昭雪沉冤，而是为了我的女儿，月瑶。
我混在拥挤的人群中，用一顶宽大的斗笠遮住面容。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尘土和街边小贩叫卖的油饼的混合气味，吵杂的人声像一锅沸腾的粥，几乎要将我的耳膜刺穿。擂台就设在城中央的演武场，四周旌旗招展，铜锣喧天。我能感觉到脚下被无数人踩实的黄土地微微震动，每一次呐喊都让我的心脏随之收缩。
我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擂台中央那个矫健的身影上。是月瑶，我的女儿。她身穿一套利落的白色劲装，长发高高束起，眉宇间有她母亲当年的英气，也有着我从未见过的坚毅。她正在和一个东瀛武士对峙。
“我以为是什么英雄好汉，原来是个女娃娃！”那东瀛武士身材魁梧，满脸横肉，他用生硬的华夏语嘲讽着，声音粗嘎，像砂纸在摩擦木头。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夹杂着几句对东瀛人的咒骂。
我看到月瑶的肩膀微微一颤，但她很快挺直了腰杆。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变得更加冰冷。我知道，她从小就好强，像她母亲一样，从不肯在人前示弱。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疼。这五年，我缺席了她的成长，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那个东瀛武士显然没把月瑶放在眼里，他狞笑着，步步紧逼。“华夏武功，不过是女人练的花拳绣腿罢了！让我来领教领教，你们华夏女人的拳头有多软！”
话音未落，他便猛地发难，一拳挥出，带着呼啸的风声。我看得真切，那是东瀛空手道中的“正拳突”，刚猛有余，变化不足。
然而，月瑶的反应超出了我的预料。她不退反进，身形如风中摆柳，轻巧地一侧，便躲过了那势大力沉的一拳。紧接着，她手腕一翻，双掌如穿花蝴蝶般拍出。那是……“落英掌”！是我妻子的成名绝技！
我浑身一震，斗笠下的双眼瞬间湿润。是阿雪，是阿雪的掌法！月瑶竟然将这套掌法练到了如此地步。掌风过处，仿佛有无数花瓣在空中飞舞，看似轻柔，实则暗藏杀机。
那东瀛武士显然没料到月瑶的身手如此了得，一时手忙脚乱，被逼得连连后退。擂台下的看客们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刚才的嘲笑变成了助威。
“好！打得好！”
“让这东瀛鬼子知道咱们华夏武功的厉害！”
我能感觉到身边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激动得满脸通红，唾沫星子都快溅到我的斗笠上。但我毫不在意，我的全部心神都在女儿身上。
月瑶的攻势越来越凌厉，掌影翻飞，尘土飞扬。那东瀛武妇，渐渐落了下风。但他毕竟经验老到，久守之下，竟也稳住了阵脚。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口中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双脚猛地一跺地。
“泰山压顶！”台下有识货的人惊呼出声。
我心中一紧。这是东瀛相扑里的招式，将全身的重量集中于一击，霸道无比。月瑶的落英掌讲究的是以巧破力，硬碰硬必然要吃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