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望着沈煜，心中竟泛起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涩意，没来由地盼着他不要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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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上哄声四起，众人笑闹着喊：“少将军快谢恩啊，可别拂了公主的一片心意。”
沈煜先是垂眸看了看我，之后声音平稳道：“公主厚爱，末将愧不敢当，臣素来使惯了长枪，握剑不如执枪顺手，恐辜负了这柄好剑。”
说完便拱手立在原地，既不接剑，也不抬头。
长公主神色一顿，脸上的笑意淡了半分，不过只一瞬便恢复了身居高位者的从容。
“既是如此，倒显得本宫唐突了。”
说着便抬手示意让内侍撤下托盘，对着众人温和一笑：“看来好物也需遇到对的人才是。”
说罢，她转身便向席间主位走去，仿佛方才的插曲从未发生。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沈煜的马车上，疑惑道：“你……方才为何不收公主的赠剑。”
沈煜唇角一勾，笑道：“哦？原来你希望我收下？”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
“那就是不希望我收喽。”
“沈煜，你……”
“我如何？桃灵，你告诉我，我若是收了，或者日后我便是娶了长公主，你当真会开心吗？”
我蓦地抬头，无措道：“我、我不知道。”
沈煜观我神情，低笑一声：“那我换句话问你，桃灵，你可知，何为‘喜欢’？”
我不明白沈煜今夜为何步步紧逼，只知他抛出的问题，把我的心口搅成一团乱麻，不知作何回应。
我理不了如此纷乱的思绪，只得诚实的摇了摇头：“我只是棵桃木，不知何为人类的欢喜。”
“好。”
沈煜耐心道：“先前我中毒时，你曾说过你不想我死，不想见不到我，见不到我你可会难过？”
我先是摇了摇头，思索片刻，又点点头。
他接着问道：“那今日我若执别人之手，往后我的身旁站的再不会是你呢？你可还会开心？”
我指尖微微收紧：“……不、不会。”
“桃灵，你看，这便是喜欢。”
沈煜伸手握住我的指节，放到自己的胸口，“你听见了吗？这里跳成这样，也是因为你。”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的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半晌我轻声道：“可……我只是棵树，只会开花。”
“那便只开给我一个人看。”
“沈煜，我不懂……如何喜欢人。”
沈煜抬手替我理了理鬓前的碎发，柔声道：“那就慢慢学，我教你。”
“可是我笨，我怕我学不会……”
“今日学不会，还有明日，明日学不会，我们还有长长久久的以后。”
说完，他便轻轻将我揽入怀中。
车外月光正好，一缕月色穿过帘缝，映出两人相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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