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把最后一口凉透的泡面吸进嘴里时，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刚跳过03:00。屏幕上还停着老板两小时前发的消息：“明早九点前，把竞品分析报告再改三版，要能直接给甲方看的。”
他瘫在出租屋吱呀作响的电竞椅上，盯着天花板上泛黄的霉斑，感觉自己像台快没电的旧洗衣机——转不动，还满肚子委屈。胃里的泡面汤在翻涌，饥饿感却没被压住，周明摸出手机，习惯性点开常用的外卖APP，想再点份烤串救救急。
加载页面卡了三秒，没跳出熟悉的商家列表，反而弹出来一个灰扑扑的弹窗，上面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楷体字：“检测到您阳气薄弱，符合‘地府便民服务中心’初始用户资质，是否接受好友申请？申请人：阎·地府总管理员·罗。”
周明揉了揉眼睛，以为是熬夜熬出了幻觉。他点了下“关闭”，弹窗没动；又点了下“返回”，APP直接卡死。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他好像瞥见申请人头像——不是卡通图标，是张拍得很随意的照片：一个穿黑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坐在雕着龙纹的木椅子上，背景是座古色古香的门楼，门楣上写着“酆都鬼城”四个烫金大字，男人手里还端着个印着“地府办公专用”的搪瓷杯。
“什么破APP，还搞封建迷信弹窗？”周明骂了句，重启手机，再点开外卖APP时，界面居然恢复正常了。他没再多想，选了两串烤五花、一份烤茄子，备注“多放辣”，付款时却发现余额不足——这个月工资刚扣完房租和水电费，只剩两位数了。
他叹了口气，正准备取消订单，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弹出条新消息，发件人还是那个“阎·地府总管理员·罗”，消息内容是：“年轻人，别取消啊，你那烤串钱，我帮你付了。算地府给新用户的见面礼。”
周明的手顿在屏幕上，鸡皮疙瘩从后颈爬上来。他反复确认，这消息不是短信，也不是微信，就直接悬浮在手机屏幕最上层，字体还是那种奇怪的楷体，末尾还跟了个笑脸表情——但那笑脸是黑白的，看着有点慎人。
“谁啊？恶作剧也专业点行不行？”周明对着空气喊了句，没人回应。他点开外卖订单，发现确实已经付款了，付款方式写着“地府功德币抵扣（1功德币=1人民币）”。
这时候，手机又震了：“别喊了，我在你家客厅茶几上。”
周明猛地转头，看向客厅——他租的是一居室，客厅和卧室就隔了个矮柜，茶几上除了他昨天吃剩的外卖盒，什么都没有。正疑惑着，茶几上的一个空矿泉水瓶突然自己立了起来，瓶身上慢慢浮现出一行字：“我没实体，借个瓶子显形而已，别害怕。”
周明咽了口唾沫，抓起桌上的抱枕抱在怀里，声音有点发颤：“你……你真是阎王爷？”
“不然呢？地府最近搞数字化改革，要打通阳间便民通道，选了一批阳气弱的年轻人当种子用户，你就是其中一个。”矿泉水瓶转了个圈，“刚才看你快饿死了，帮你付个烤串钱，算启动福利。”
周明盯着瓶子，脑子飞速运转：熬夜熬出精神问题了？还是有人用高科技整他？他试探着问：“那……你能证明一下吗？比如……让我看看孟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