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惊寒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眼苏锦凝,耳尖悄悄泛红,从袖袋里掏出个油纸包递过去。油纸边缘绣着朵小梅花,跟苏锦凝上次丢在祖母院的帕子花样一模一样!“我娘说你爱吃绿豆糕,特意少放了糖,你……你要是不嫌弃,就当垫垫肚子。”
苏锦凝接过油纸包,指尖碰着他的手,只觉得对方的手有点抖。她打开纸包,还摸到里面有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小心萧承煜的人跟踪,他刚跟赌场的人说了要报复你”。
她抬头看向顾惊寒,对方已经别过脸,假装看院子里的海棠花,连耳根都红透了。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混着海棠的香气,苏锦凝咬了口绿豆糕,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这一世,她不仅有能力护好家人,好像还遇到了个愿意默默保护她的人,日子终于要甜起来了。
4 库房夺权
初夏的阳光斜斜照进侯府正厅,苏令雪攥着素色帕子站在父亲苏振邦面前,眼眶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父亲,三妹妹太任性了!萧公子是京城有名的读书人,她却说解除婚约就解除,还当众甩萧公子账单,这要是传出去,同僚们该说我们侯府仗势欺人了!”
苏振邦坐在主位上,手指叩着紫檀木桌面,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最看重“侯府脸面”,这几日已有御史旁敲侧击问起苏锦凝拒婚的事,让他在朝堂上很是没面子。他刚要开口训斥,就见苏锦凝提着个蓝布账本袋走进来,裙角沾了点库房的灰,显然是刚从库房核对完账目。
“父亲要训我,不如先看看这个。”苏锦凝把账本摊在桌上,翻到中间一页,指尖点着墨迹未干的记录,“上个月十五,姐姐从库房领了匹烟霞色云锦,登记用途是‘给柳姨娘做生辰礼服’,可库房的出库单下面,还夹着这个。”
她说着,从账本最后一页抽出片云锦碎片——碎片边缘绣着极小的“雪”字,用的是苏令雪最爱的银灰绣线,跟她常戴的帕子绣纹一模一样!“这是库房留存的云锦样本,上面有姐姐的私章;而周姨娘前几日新做的手帕,用的就是这匹带‘雪’字的云锦,府里的张绣娘还能作证,说当时是周姨娘的丫鬟亲自去取的绣品,取货时还特意问‘能不能把绣线拆了重绣’,怕留下痕迹。”
苏令雪的脸“唰”地白了,抢着辩解:“我……我是见周姨娘没有像样的手帕,才好心送她的!怎么能算私拿库房的东西?”
“好心?”苏锦凝又翻到前一页,指着另一行记录,“那这匹同色云锦,姐姐登记的用途是‘送周姨娘做裙料’,可周姨娘上个月刚做了三身云锦衣裳,连她的陪嫁丫鬟都跟春桃说‘衣柜塞不下,新衣裳只能堆在箱子上’,怎么还需要新裙料?”
这话一出,厅里的目光全落在周姨娘身上。周姨娘慌得手一抖,手里的茶水全洒在水红色裙角上,晕开一大片深色痕迹——那裙子正是用苏令雪送的云锦改的!她慌忙用帕子去擦,却越擦越脏,连鬓边的赤金珠花都歪了,活像只被雨淋湿的孔雀,狼狈又可笑。
“姨娘这裙子……”老夫人慢悠悠走进来,手里捏着串佛珠,目光扫过周姨娘的脏裙子,“看着倒像是库房那匹烟霞色云锦,怎么?令雪连做裙子的料子都要给你送?还是说,你早就跟令雪串通好,要私拿库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