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闻了闻,脸色微变:“这味道,有点像巴豆粉的腥气。”
苏锦凝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惊寒就伸手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小口。他嚼了两下,眉头皱得更紧,吐掉嘴里的残渣:“怎么这么咸?像是把盐罐当糖罐了,比我娘做的咸菜还咸。”
“盐?”苏锦凝愣了——前世明明是巴豆粉,难道苏令雪紧张之下,让厨房拿错了东西?
就在这时,苏令雪的丫鬟春杏匆匆跑进来,脸色发白:“三小姐,我们家小姐让我……让我把桂花糕拿回去,她说……她说盐放多了,怕您吃着不舒服。” 春杏慌得伸手去抢碟子,结果手一滑,碟子“哐当”掉在地上,桂花糕滚了一地,还沾了泥土。她吓得“扑通”跪下,眼泪直流:“二小姐说要是拿不回点心,就罚我跪祠堂一夜!三小姐,您行行好,别告诉二小姐好不好?”
顾惊寒放下手里的绿豆糕,擦了擦嘴,从袖袋里掏出一小包褐色粉末,递到苏锦凝面前:“这是厨房张婶偷偷给我的,说是周姨娘丫鬟春兰送的‘泻药’残渣,我闻着像巴豆粉——张婶说她怕出事,故意把盐当成泻药给了春兰,还让我提醒你,以后别吃周姨娘和二小姐送的东西。”
苏锦凝接过粉末,指尖捻了一点,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巴豆味,心里更清楚:厨房张婶,是可以争取的助力。
春杏跪在地上,看着两人手里的巴豆粉,身体忍不住发抖。她突然爬起来,从袖袋里掏出一张揉皱的纸片,塞到苏锦凝手里,声音压得极低:“三小姐,这是周姨娘让二小姐加泻药的纸条,上面是周姨娘的字迹,您收好——我不想再帮她们做坏事了,上次二小姐让我偷柳姨娘的金钗,我就怕遭报应,这次又要加泻药,我……我实在不敢了。”
苏锦凝展开纸片,上面果然是周姨娘的字迹,写着“把巴豆粉加在桂花糕里,别让锦凝察觉,事成后给你一两银子”,字迹潦草,显然是匆忙写的。
院门外的苏令雪听见动静,气得差点把廊下的月季花盆踢倒——她明明让春兰给厨房送巴豆粉,让张婶加在桂花糕里,怎么会变成盐?肯定是张婶故意搞鬼!
等春杏哭着跑出去,顾惊寒才从食盒里拿出一碟绿豆糕,用青竹纸包着,纸上还绣着朵小小的海棠花——跟苏锦凝院子里种的海棠一模一样!“我娘说你怕甜,特意只放了半勺糖;纸是我包的,绣的海棠……是看你上次说喜欢,就学着绣了,针脚不好,你别嫌弃。”
苏锦凝接过绿豆糕,指尖碰着他的手,只觉得对方的手还是有点抖。她咬了一口,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比桂花糕好吃多了。她抬头看向顾惊寒,发现他正假装看院墙上的爬山虎,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顾世子,”苏锦凝忍不住笑了,“你这绿豆糕,还有这张巴豆粉纸条,比萧承煜的‘海誓山萌’情书,真诚多了。”
顾惊寒的耳尖更红了,挠了挠头:“我……我就是怕你出事。张婶还说,周姨娘最近总跟外面的人来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你以后出门也要小心。”
苏锦凝点点头,把周姨娘的纸条和巴豆粉残渣收进暗格——这些,都是将来揭发周姨娘的重要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