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我回京参加她主办的赏花宴。
丫鬟气不过：“小姐！她还有脸请您！分明是想看您笑话！”
我摩挲着帖子，微微一笑。
“她不是想看笑话。”
“她是想确认，我是否已被她彻底踩在脚下，是否依旧能威胁到她。”
可惜，要让她失望了。
我提笔蘸墨，回信：
“劳郡主挂念，皎皎不日归京，盛会必至。”
笔迹从容，力透纸背。
归期已定。
4.
马车驶入京城那日，天气晴好。
我未直接回旧宅，而是先去了望舒楼在京城的别院。
梳洗，更衣。
一袭月白云纹锦裙，一支白玉兰簪。
简素，却盖不住通身的气韵与风华。
镜中人，眉眼长开，褪去稚嫩，更添沉静风致。
“小姐，您比三年前更美了。”丫鬟轻声感
叹。
我笑了笑。
皮囊而已，重要的是皮囊下的东西。
赏花宴设在郡王府芙蓉水榭。
我递上帖子，由侍女引着，缓步入园。
园中早已贵客云集，珠环翠绕，笑语喧阗。
我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刹那间，万籁俱寂。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而来。
震惊，难以置信，惊艳……
下一刻，那些或矜持或明艳的身影便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将我团团围住。
“皎皎姐姐！”
“当真是皎皎回来了！”
“三年未见，妹妹风采更胜从前！”
莺声燕语，热情几乎要将我淹没。
所谓白月光，又岂是浪得虚名？
这满京的名门闺秀，十之八九，皆曾是我促膝长谈的手帕交。
情谊并非虚假。
嘉怡郡主拨开人群，上前一把攥住我的手。
她穿着华贵的郡主服饰，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底的紧张和一丝戾气。
“皎皎，你这狠心人，一去便是三年，音讯稀落，若非我厚着脸皮去请，你怕是早忘了我们这些京中旧友了。”
她语气亲热，手却攥得我生疼。
仿佛想从我脸上找出憔悴落魄的痕迹。
我含笑抽出手，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郡主说笑了。江南路远，事务繁杂，未能时常问候，是皎皎的不是。”
语气温和，姿态从容。
她一拳打在棉花上，脸色微僵。
5.
众人簇拥着我入席。
所过之处，皆是关注与问候。
我游刃有余地应酬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水榭角落。
萧珩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端着酒杯，目光沉沉地望着我。
四目相对。
他眼中闪过惊艳，随即是浓得化不开的复杂情绪：愧疚、悔恨、或许还有一丝残留的情意。
我平静地移开视线，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心湖未有半分波澜。
倒是嘉怡郡主，立刻如临大敌，快步走到萧珩身边，故意亲昵地替他斟酒，宣誓主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