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要在全世界的面前,撕下她的画皮。”
挂了电话,我删除了通话记录。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裴勋没有再来骚扰我。
他似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讨好陈教授和运营那个所谓的“青年艺术家扶持基金”上。
一时间,裴勋成了艺术圈里人人称颂的青年才俊,慷慨的艺术赞助人。
连带着裴家的声誉,也水涨船高。
温晴也借着这股东风,在国内又开了几次画展,名气愈发响亮。
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前世那种光芒万丈的地位。
只有我知道,他们站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就会越惨。
我依旧每天在画室教课,画画。
只是我的画稿上,不再是简单的风景和静物。
我开始凭着记忆,一笔一笔地,复刻我前世那幅被偷走的《涅槃》。
每一个笔触,每一个色彩,都带着我前世的血和泪。
画这幅画的过程,就像是把已经结痂的伤口,重新撕开,再用最锋利的刀,在上面反复凌迟。
每一次落笔,都痛得我喘不过气。
但我没有停。
我要让这幅画,成为审判他们的罪证。
双年展开幕的前一周,我接到了陈教授的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却带着一丝兴奋。
“瑶瑶,小裴……他,他帮你拿到了双年展的参展资格!”
我握着电话的手,瞬间收紧。
“老师,您说什么?”
“是青年艺术家单元!名额非常难得!小裴动用了很多人脉才办成的!他说,这是他欠你的,他想看你重新站在世界的舞台上!”
陈教授在电话那头激动地咳嗽起来。
“瑶瑶,这是个好机会!你那幅《涅槃》,完全有实力去参展!你一定要抓住机会,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才华!”
我沉默了。
裴勋,你真是……好算计。
他知道我有多渴望拿回属于我的荣耀。
他用这个我无法拒绝的诱饵,逼我入局。
他以为,只要帮我赢回名誉,就能抵消他过去的罪孽。
他以为,这是他对我的补偿。
可他不知道,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补偿。
而是,毁灭。
“老师,您别激动。”我稳住心神,放缓了声音,“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准备的。”
挂了电话,我看着画架上即将完成的画作,眼中没有一丝喜悦,只有冰冷的寒意。
裴勋,你为我搭好了舞台。
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这出复仇大戏,会有多精彩。
双年展在即,艺术圈的目光都聚焦在水城威尼斯。
温晴作为近几年最炙手可热的新星,又是评委会主席的得意门生,风头无两。
而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被裴勋强行塞进了这个名利场,显得格格不入。
裴勋也来了。
他没有靠近我,只是远远地看着我,眼神复杂。
他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等待一场迟来的救赎。
开幕式前夜的酒会上,温晴被众星捧月地围在中央。
她穿着一身高定礼服,优雅地举着酒杯,享受着所有人的吹捧。
她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随即又换上了一副温和前辈的姿态,朝我举了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