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迷失开端
我从未想过,一次普通的山村之旅会成为我人生的分水岭。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我带着一箱特意为山村孩子们准备的酸奶,踏上了返回市区的班车。车上人不多,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连绵的青山向后掠去。酸奶在袋子里随着车身的颠簸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
“姐姐,你这是带的什么呀?”旁边一个小女孩好奇地问。
“是酸奶,要分给山区的小朋友。”我笑着回答。
女孩的母亲朝我点点头,眼中带着赞许。车内弥漫着一种慵懒的氛围,有人打盹,有人低声交谈,有人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一切都那么平常,那么自然。
直到车子驶入那条隧道。
隧道看起来并无特别之处,和山区常见的穿山隧道一模一样。昏暗的灯光在车顶掠过,形成一道道流动的光影。我靠在窗边,数着隧道壁上的照明灯,一个,两个,三个...
不知数到第几个,我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眼前的灯光开始扭曲变形。车厢里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像是从水下传来的。我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当视线重新聚焦时,我惊恐地发现——车不见了。
我仍然坐在座位上,但周围的车厢结构消失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座椅和我自己。前方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通道,散发着柔和的乳白色光芒。两侧的隧道壁上,不时浮现出模糊的景象,像是老式电视信号的干扰图案,隐约能辨认出不同时代的场景。
“怎么回事?”我站起来,四下张望。手中的酸奶箱变得异常沉重。
零星几个人从我身边走过,他们穿着和我相似的衣服,脸上带着困惑却目标明确的表情,径直朝着一个方向前进。我认出其中几个是刚才车上的乘客。
“等等!”我喊道,“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中年男子回头瞥了我一眼,脚步未停:“跟着走就对了,别掉队。”
我急忙跟上人群,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这条隧道给人一种超现实的感觉,空气中有种说不清的静电感,让我的皮肤微微发麻。墙壁上的景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一会儿是硝烟弥漫的战场,一会儿是古朴的街市场景,甚至有一次,我瞥见了一片未来感十足的城市天际线。
走了一段路后,我注意到隧道开始分出许多岔路,每条岔路都散发着不同的“气息”——不是气味,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时代感。有些岔路传来老式收音机的杂音和爵士乐,有些则是嘈杂的电子音乐,还有一些安静得可怕。
人群在一个大型岔路口开始分散,大多数人选择了中间那条看起来最普通的通道。我紧紧跟着他们,生怕走错路。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破旧衣服、脸上挂着怪异笑容的男人拦住了我。他的衣服像是几十年前的款式,洗得发白,肘部打着不协调的补丁。他指着我的酸奶箱,咿咿呀呀地说着不成语句的话,手舞足蹈,眼神混浊却执着。
“你要这个?”我试探着问,拿出一盒酸奶递给他。
傻子——我立刻在心里给他下了定义——接过酸奶,却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离开,反而更加兴奋。他围着我又跳又转,把酸奶盒摇得哗哗响,引来了几个路人诧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