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鼓起勇气拦住她，“现在哪年了？”
女子茫然地看着我：“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是2000年左右在北京做生意，2003年非典的时候病了，醒来就在这里了。”她打量着我，“你看上去是最近才来的？”
我们交谈起来。她叫小琳，曾经在北京动物园服装批发市场有个摊位。据她所说，她已经在这里徘徊了——按外界时间计算——将近二十年，但她的容貌还停留在刚进来的时候。
“时间在这里不一样，”她解释道，“你不会老，不会饿，但也出不去——除非找到正确的路。”
我告诉她我所知道的隧道规则：跟着大部队就能回去，停留过久就会“消失”，以及遇到其他时代的队伍要躲藏。
小琳苦笑一声：“那些规则只是冰山一角。在这里待久了，你会发现更多...奇怪的事情。”
她告诉我，隧道会偶尔“重置”，改变路径和出口；不同时代的队伍有时会发生冲突，结果往往是灾难性的；还有一些“管理员”会巡逻，确保没有“违规行为”。
“什么样的违规行为？”我问。
“比如试图穿越到不属于自己的时代。”小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跟我走吧，我能带你回2003年。那时候机会多，比你现在的年代容易多了。”
穿越时空的诱惑极大。想象一下，带着未来的知识回到过去，投资那些将会蓬勃发展的公司，避开那些将会发生的灾难...我几乎要点头同意了。
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警告我：这不正常。
最终，对未知的恐惧压倒了对改变的渴望。我摇摇头：“不，我想回到我自己的时代。”
小琳的表情顿时冷了下来：“随你便。但你迟早会后悔的。”
她转身离开，走向另一条分支隧道。我看着她消失在那片泛着2000年代特有的暖黄色调的光芒中，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
就在我发呆时，阴影中一双发光的眼睛正注视着我们。我没注意到，直到那只像驴那么大的花斑猫从暗处跃出，挡在我面前。
它开口说话，声音既像咆哮又像叹息：“禁止穿越非所属时空，返回你的路径。”
我惊得后退几步，脊背撞上隧道壁，冰凉的感觉透过衣服渗入皮肤。大猫的瞳孔像两个无尽的深渊，仿佛能看穿我的灵魂。
“我只是...问路。”我结结巴巴地解释。
大猫的尾巴轻轻一扫，我就不由自主地被推回主隧道方向。“遵守规则，否则后果自负。”它的声音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像是机器发出的警告。
我颓然坐在地上，绝望感如潮水般涌来。回去的路早已不知所踪，而我甚至连自己到底在哪里都不知道。
三、资质的价值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已经不确定能否用这个词来描述隧道中的流逝感——我漫无目的地游荡。隧道似乎没有尽头，分支越来越多，景象越来越荒诞。有一次，我甚至看到一队恐龙般的生物从一条分支中走过，它们的身影在隧道壁上投下巨大的阴影。
我学会了更好地隐藏自己，学会了从墙壁的景象变化预判即将到来的队伍类型，学会了辨别哪些分支可能通往危险的时代。但这些技能并不能帮我找到归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