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区别是,他的芯片是特制的,不是为了调节情感,而是为了彻底阻断它们。
“情感绝缘症”——医学界是这么称呼他的状况的。一种极为罕见的情感认知障碍,患者无法感受或理解任何情感。对普通人来说是残疾,对情感诊疗科的医生来说,却是天赐的礼物。
没有情感干扰,他能以绝对理性的态度执行最复杂的情感剥离手术。百分百成功率,零失误。他是行业标杆,是林振海最引以为傲的“作品”。
但他从不告诉别人的是,在芯片植入前,他就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情感了。芯片只是加固了这堵墙,而不是建造了它。
门铃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叶微到了。
3 情感瘟疫蔓延
诊疗室冷白如手术室。叶微被束缚带固定在诊疗椅上,不再是新闻里那个疯狂的女人,此刻她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放开我!我没有病!是芯片,是芯片出了问题!”她挣扎着,但束缚带纹丝不动。
江临戴上特制的手套,手套上的传感器能直接读取芯片的实时数据。“叶微女士,根据你三年前签署的协议,当芯片出现异常时,心跳诊疗科有权采取必要措施。”
“必要措施?”叶微冷笑,“比如抹去我的记忆?就像你们对其他人做的那样?”
江临没有回应,只是熟练地准备着仪器。通常情况下,病人的情绪波动不会影响到他。但叶微的话像一根细针,试图刺破他多年来筑起的情感围墙。
“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叶微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几乎是在耳语,“那不是治疗,是剥夺。你们在偷走人的情感,然后像卖器官一样卖掉它们。”
江临的手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很少有人知道情感黑市的存在,更少有人敢这么直接说出来。
“情绪瘟疫,”叶微继续说着,眼神开始涣散,“那些被剥离的情感不会消失,它们像病毒一样传播...我看到了...化工厂下面的...”
她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睛翻白,口中的话语变成无意义的呓语。
“芯片超载,”江临对自己说,强迫自己回到专业模式,“必须立即重置。”
当他将连接器贴上叶微的太阳穴时,仪器屏幕上涌现的数据流让他微微皱眉。芯片的运行模式异常熟悉,却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像是有人在他的设计基础上做了未经授权的修改。
“开始记忆扫描,准备重置程序。”江临下达指令,房间里的AI助手发出柔和的确认音。
标准程序。他做过上百次同样的操作。浏览病人的记忆碎片,找到引起情绪波动的关键节点,然后像修剪树枝一样剔除那些“多余”的情感。
但这一次,当数据流接入的瞬间,江临感受到的不再是模糊的情绪波动,而是尖锐如刀的清晰画面:
——呛人的化学烟雾笼罩着一个小村庄,村民们脸上长着奇怪的皮疹; ——叶微深夜潜入化工厂,用隐藏相机拍摄排放污水的画面; ——一份加密文件,上面有林振海的签名和“情绪污染实验”的字样; ——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小女孩,呼吸艰难,手里紧紧抓着一个破旧的玩偶;
记忆画面如潮水般涌来,伴随着强烈的情感冲击:愤怒、恐惧、绝望...还有一丝微弱的希望。这些情感如此强烈,以至于江临那经过特殊屏蔽的神经网络都产生了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