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苏晓晓在废墟中穿梭的速度快得惊人，像只熟悉地形的野猫。她对断城的每一条小巷、每一处坍塌的缝隙都了如指掌，带着众人钻进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通道两侧是高耸的断壁，阳光只能从头顶的缝隙里漏下几缕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黑巢的人怎么会来？”林野紧跟在苏晓晓身后，低声问道。他能听到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显然那些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苏晓晓头也不回，声音急促：“他们一直在找数据库碎片，昨天就在断城外围游荡，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她顿了顿，突然转向右侧一个不起眼的洞口，“从这里走，能通到地下管道，他们找不到。”
洞口仅半人高，里面黑黢黢的，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老秦皱着眉往后退了退：“这玩意儿能走？别是死胡同。”
“要么进去，要么被黑巢的人抓住扒皮抽筋。”苏晓晓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率先弯腰钻了进去。
身后的呼喊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几句粗野的咒骂。林野咬了咬牙，对众人低喝一声：“快进！”
几人依次钻进洞口，里面果然是条废弃的地下管道。管道狭窄潮湿，脚下全是黏腻的淤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苏晓晓从怀里摸出一个旧世界的荧光棒，掰亮后往前扔去，幽幽的绿光在管道里延伸，照亮了前方蜿蜒的黑暗。
“跟着光走，别掉队。”苏晓晓的声音在管道里显得有些空旷，“这管道通到断城边缘的排水口，离你们的百货大楼不远。”
林野握紧手里的地图碎片，指尖因用力而发白。黑巢的人也在找碎片？这意味着他们不仅要面对废墟里的怪物和辐射，还要提防其他聚居地的追杀。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黑暗，仿佛能看到那些穷凶极恶的追兵正顺着踪迹追来。
“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在百货大楼？”林野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快步追上苏晓晓。
苏晓晓脚步不停，语气平淡：“刚才在广场看到你们从那个方向跑过来，断城里能落脚的地方不多，除了百货大楼就是东边的烂仓库，那里住着变异蟑螂，你们肯定不会去。”
林野看着她瘦小的背影，心里疑窦丛生。这个女孩对断城的熟悉程度远超普通流浪者，她手里的金属盒子、精准的判断，都不像个简单的流浪少女。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身后的脚步声已经清晰地传到了管道里。
“他们也进来了！”狗剩吓得声音发颤，紧紧抓着大刘的衣角。
老秦拄着拐杖，脸色凝重：“这管道就一条路，跑不过他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苏晓晓突然停下脚步，指着管道壁上一个破损的缺口：“钻这里！里面是个废弃的检修井，能藏人！”
缺口仅容一人侧身通过，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林野率先钻了进去，发现里面果然是个圆形的检修井，空间不大，但足够五六个人蜷缩藏身。众人依次钻进来后，苏晓晓从外面拖过几块松动的石板，勉强挡住了缺口，只留下一道缝隙透气。
刚藏好，管道里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