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百货大楼的夜晚格外安静，只有火炉里的火苗偶尔发出“噼啪”声。经过一天的奔波和打斗，所有人都疲惫到了极点，很快就靠在墙角沉沉睡去。林野却辗转难眠，他靠在铁门旁，借着微弱的火光翻看苏晓晓的笔记本。
笔记本里除了路线图，还有很多奇怪的符号和公式，显然是旧世界的科学知识，林野大多看不懂。但其中几页关于变异生物的记录却让他格外在意——上面详细画着辐射鱼、变异鸟、铁脊狼的习性和弱点，甚至标注着“铁脊狼怕强光”“变异鸟的巢穴在信号塔三层平台”这样的关键信息。
“这些都是你爸妈写的？”林野轻声问坐在旁边的苏晓晓。她没有睡，正借着火光擦拭那把锋利的短刃。
苏晓晓点点头，眼神柔和了些：“我爸是生物学家，我妈是工程师，他们以前总说，了解敌人才能活下去。”她顿了顿，用布仔细擦去刀刃上的污渍，“笔记里说，锈蚀巨塔的藤蔓会分泌一种酸性汁液，能腐蚀金属，我们的武器和工具得做好防护。”
林野心里一凛：“怎么防护？我们可没有防腐蚀的材料。”
“可以用旧世界的橡胶轮胎。”苏晓晓指着笔记本上的插画，“把轮胎剪成碎片，裹在武器手柄和工具上，能暂时抵挡腐蚀。断城的汽修厂应该能找到轮胎。”
林野恍然大悟，忍不住多看了苏晓晓一眼。这个女孩不仅熟悉地形，还懂得这么多生存知识，有她在，无疑给这次旅程增加了很多胜算。“明天我们去汽修厂找找。”
“嗯。”苏晓晓应了一声，把短刃收进鞘里，“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找核心数据库？就算找到了，真的能让大家活下去吗？”
这个问题林野也问过自己无数次。他看着跳动的火苗，轻声说：“我不知道，但我爹说那是唯一的希望。聚居地没了，粮食没了，我们总得找个目标，不然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苏晓晓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爸妈也总说，希望是支撑人活下去的东西。他们出去找物资那天，说找到足够的食物就带我离开断城，去寻找传说中的‘绿洲聚居地’……”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林野能感受到她的失落，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在这片废土上，谁不是带着失去和遗憾挣扎求生呢？他从怀里摸出老秦给的那块肉干，递了过去：“吃点东西吧，明天还要赶路。”
苏晓晓愣了一下，摇摇头：“你自己留着吧，你是领头的。”
“大家都是同伴，分着吃。”林野把肉干掰成两半，塞给她一半。
苏晓晓看着手里的肉干，又看了看林野真诚的眼睛，犹豫了一下，小口吃了起来。肉干又干又硬，但在这缺粮的日子里，已经算是难得的美味。
“谢谢。”她轻声说。
“不客气。”林野笑了笑，也咬了一口肉干。
两人一时没再说话，只有火苗在沉默中跳动。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断城的寂静里，仿佛藏着无数秘密和危险，但此刻，这小小的火炉旁却透着一丝难得的安稳。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