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客厅的空气彻底凝固了。连林婉都停下了撕扯的动作，喘着粗气瞪着明宏。
死一样的寂静里，老爷子举了举手里那只拖鞋，动作有点慢，带着点大病初愈的虚软，但气势莫名唬人。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有点沙哑，却清晰地砸进每个人耳朵里：
“都……先别吵了！”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老爷子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眉头紧紧皱着，半晌，才猛地一松，用一种近乎庄严的语气，宣布：
“我刚刚……想起存折密码了！”
我：“……”
我感觉我怀里那个破旧的帆布包带子，快要被我抠断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存折密码？！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爷爷？！您老年痴呆刚好一点就用在这种地方了吗？！
然而，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老爷子说完那句石破天惊的“想起存折密码”之后，并没有理会下巴掉了一地的儿孙，那双看透世情、锐利不减的眼睛，缓缓地、准确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推开搀扶着他的老佣人，拄着那只要打不打、要穿不穿的软底拖鞋，一步一步，有点晃，但目标明确地朝我走过来。
刚才还打得不可开交的林婉和明宏，此刻也忘了厮打，维持着一个揪头发、一个挡脸的滑稽姿势，愣愣地看着老爷子。明灏张着嘴，眼神在我和爷爷之间来回切换，试图理解这诡异的剧情发展。明娇则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把我更凸显了出来。
老爷子停在我面前，距离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味和老人特有的那种气息。他仔细地看着我的脸，眼神复杂极了，有探究，有恍然，还有一丝……难以形容的愧疚和激动？
他嘴唇哆嗦了几下，像是想说什么，又一时组织不起语言。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我听到一个声音！一个完全不属于在场任何人的、清脆又带着点机械感的小女孩声音，突兀地在我脑子里响起来：
【叮！吃瓜能量收集进度+10%！宿主宿主！老爷子这存折密码想得妙啊！直接中断了男女混合双打，避免了家庭暴力升级，维护了表面和谐！隐藏支线‘老年人的财务自由’已触发！奖励积分+50！请宿主再接再厉，引导更多家庭秘辛曝光，赚取积分兑换大奖哦！】
我猛地一僵，瞳孔地震。
宿主？是在叫明娇吗？吃瓜能量？引导家庭秘辛曝光？这什么唯恐天下不乱的系统？！
我飞快地瞟了一眼旁边的明娇，她脸色苍白，眼神放空，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完全不像是在脑子里跟系统交流的样子。
难道……这声音只有我能听见？！
可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就是个被迫围观了全程的倒霉蛋！吃瓜？这瓜都快炸我脸上了！
没等我想明白，面前的爷爷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不再试图用语言表达，而是伸出了那只没拿拖鞋、布满老年斑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紧紧抱着帆布包的手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