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
判官肃然起身：“生死簿显示，适龄育龄魂魄数量不足，还有一些魂体‘不愿婚育’、‘丁克’，更有甚者高举‘同性是真爱，异性是意外’‘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的牌匾。加上非正常终结的妊娠线大幅增加，此类魂魄需特殊安置，进一步挤占资源，扰乱秩序。”
牛头马面硬着头皮汇报勾魂任务量激增，怨偶增多，损耗甚巨。
阎王的目光扫过了孟婆，孟婆一怔，缩了缩脖子尝试着开口“关于孟婆汤原材料涨价？”
阎王向下压了压手，示意孟婆闭嘴。
最后，所有目光沉甸甸地压在了月老身上。
月老清了清嗓子：“这个…阎君陛下…人间情爱一事…如今世风推崇个体享乐，物质压力繁重，于姻缘一事上便显得…有心无力！红线虽能牵，却架不住房贷、教育、内卷…这非红线之过，实乃世道之艰！”
“世道之艰？”阎王重复一句，听不出情绪，“你的意思是，你司职能仅限于牵线，至于人愿不愿过，过不过得去，生了几个，皆与你无关？那要这姻缘司有何用？不如并入轮回司，直接摇号配对，岂不高效？”
月老脸都白了：“陛下！万万不可！情缘之事，非常玄妙，强扭的瓜不甜啊！”
“甜？”阎王冷笑，“本王现在不要瓜甜，只要瓜！有瓜就行！再没瓜果产出，我这地府就先要被挤爆的瓜藤撑破了！”
他猛地起身，双手撑在冰冷的青玉案上：“月老！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即刻成立专项小组，你任组长！下去！到人间去！开研讨会！实地调研！给本王搞清楚他们到底为什么不生！然后拿出方案！方案不通过，你就不用回来了，直接去畜生道体验一下别样‘畜生’，我可以特批你开个优待，高速投胎！”
月老：“！！！”
阎王目光扫过底下缩头缩脑，大气不敢喘的众鬼仙：“别说本王欺负你，你可在地府之内挑选一得力干将，作为副手，协同下界调研。选吧。”
（机会！） 月老心里瞬间亮起微光，目光下意识就往判官、轮回司主事那边瞟——这些都是老油条，肯定有办法！
然而，就在他目光乱飞、脑子里名单还没筛完的刹那——
也许是殿内凝神香熏得太久，也许是刚才听着数据走了神，又或是纯粹站麻了想悄悄换个姿势…总之，站在角落阴影里、努力降低存在感、只想赶紧散会回去熬汤的孟婆，下意识地、极其轻微地、往后蹭了半步。
就这半步！
在个个僵立如雕塑的参会者中，这丝微小的动静如同黑夜萤火虫般醒目！
阎王那锐利如孽镜台光芒的目光，“唰”地一下捕捉到了。
他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直接打断了月老还没出口的推举：“嗯？孟婆？”
“啊？”孟婆猛地回神，手里虚拟的汤勺差点现化出来。
“看来孟司掌已是胸有成竹，主动请缨了？”阎王声音听不出喜怒，“也好。你常年值守奈何桥头，与各类魂魄打交道最多，最知众生执念烦恼。由你辅助月老，深入人间调研那‘不愿生’、‘生不起’的根源，再合适不过。”
孟婆：“？？？” 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腿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