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剑刺穿我的心脉，只为夺我天生凤骨，助他心爱的师妹突破瓶颈。
我倒在他怀里，血模糊了视线，听见他颤抖着说“对不起”。
我笑了。
若有来生，林惊玄，我与你，永不相见。
第1章
耳边是师父语重心长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催促。
“清颜，你与惊玄自幼一同长大，情分非比寻常。如今你凤骨将成，正是与他合籍双修、助他突破天剑境的最好时机。”
“这大典，宜早不宜迟啊。”
我猛地睁开眼，浑身一个激灵。
心口那被冰冷剑锋贯穿的剧痛仿佛还未散去，痛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眼前是熟悉的静室，檀香袅袅。师父慈眉善目，可说出的话，却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刀刀剜着我的心。
我回来了。
回到了凤骨大成前夕，回到了我那场噩梦开始的地方。
上一世，我就是听了师父这番话，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与林惊玄的双修大典。
我以为，那是我们青梅竹马、十七年情谊的圆满。
却没想到，那是我走向地狱的开端。
林惊玄，我的未婚夫，天剑宗百年不遇的奇才。他温润如玉，待我情深意重，是整个宗门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可我死的时候才知道，他所有的温柔和深情，都是为了我身上这块天生的凤骨。
他的心上人，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他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师妹，白薇薇。
白薇薇天资平平，修为一直卡在瓶颈。林惊玄为了她，策划了整整十年。
他对我好，护着我，宠着我，让所有人都以为他爱我入骨。
直到我的凤骨大成，他便在大典之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将剑刺入我的心口，剥离了我的凤骨，移植给了白薇薇。
他说，清颜，薇薇不能没有我，而我，不能没有天下第一的修为。牺牲你一个，成全我们所有人，这是你的荣耀。
荣耀？
去他的荣耀！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爱意与孺慕已经消散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师父，”我站起身，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弟子身体不适，这双修大典，想推迟些时日。”
师父愣住了，显然没料到一向温顺的我竟会拒绝。
他皱起眉头：“清颜，休得胡闹！惊玄的修为耽误不得，这关乎我们天剑宗未来的百年基业！”
我心里冷笑。
是啊，关乎他的宝贝徒弟，关乎宗门基业，唯独不关乎我苏清颜的死活。
上一世，我死后，师父只是叹了口气，便亲手主持了林惊玄和白薇薇的婚事。拥有了我凤骨的白薇薇，修为一日千里，他们二人成了新的神仙眷侣，而我苏清颜，不过是他们成功路上的一块垫脚石，很快就被世人遗忘。
“弟子不是胡闹。”我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讥讽，“只是近日心绪不宁，剑意紊乱，强行双修，恐怕会走火入魔，反而害了惊玄师兄。”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师父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他沉吟片刻，只好松口：“也罢，那你便好生休养三日。三日后，大典照常举行，不得再有任何托辞。”
“是，弟子遵命。”
我躬身行礼，退出了静室。
门外，月色清冷，正如我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