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死灰色的熵化风如同无数冰冷的针,穿透屏障破碎后骤然稀薄的空气,狠狠扎进陈昂裸露的皮肤。后背脊椎处仿佛开了个口子,生命力像破了底的沙漏疯狂倾泻。视野中那柄占据一切的、缠绕暗红脉络的黑沉巨刃,正撕裂空间带来死亡的尖啸!

目标——既是他,也是那块如余烬般的橘红碎晶!

> 【生命活性:0.5%!!!熵化侵蚀:-0.6/s!死亡倒计时!】

> 【灵魂污染:SAN 18(深层混沌呓语接管听觉)...】

理智的堤坝在污染洪流冲击下彻底崩塌!耳中尽是亿万颗破碎星辰互相刮擦的死寂噪音!视野被黑红巨刃塞满,边缘则是疯狂闪烁的猩红与深紫!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恐惧!

濒死边缘,那属于测试员被万千程序逻辑捶打出的、捕捉“机制”的本能,在被彻底湮灭前爆发出最后、也是最狂野不讲理的火光!

反转!反转!

目标是什么?!那劈落的巨刃?力量不足!那奔涌的熵化死风?无法界定!

那块散发着微热、残留着“秩序余烬”的橘红碎晶!它就在巨汉斧刃落点的正下方!它蕴含着最后的、温顺的、代表“庇护”的能量!

还有那两张暗红血晶!其中一张在他拼命前扑时被下意识攥在满是污血的右手中!

把它的状态……强行反转!

让它从“被动燃烧的余烬”……变成……能烧穿什么的燃料?!

嗡!

不是灵魂的震动!而是意志核心在深渊边缘的疯狂自燃!如同点燃了最后的脑髓!

【状态反转】——强行驱动!目标是……那微弱的橘红秩序能量!不是吸收!是……逆转其温和燃烧的本质!引爆其内蕴的、最底层的……希望与安宁的执念!让它……炸开!!

噗——!

陈昂耳中清晰响起自己精神核心结构崩开一道巨大裂隙的声音!比左脚踝彻底碎裂更令人绝望!剧烈的眩晕如同重锤砸来!但他右臂却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

在巨汉狂暴刃锋贴着头皮、即将连同他一起劈碎那块橘红碎晶的绝杀时刻!

手指猛地将攥着的、滚烫的暗红血晶……如同填充引信般……狠狠塞进了那橘红碎晶下方紧贴地面的缝隙之中!

两块性质相悖的能量核心……在无法描述的混乱意志干扰和濒死者的蛮力下……于最不可能的时间节点……被强行粗暴地……捏合在一起!

下一刻!

嗤啦——轰!!!

一声奇异到无法形容的爆鸣!

不是纯粹的能量爆炸!也不是物质的冲击!

橘红色的、代表秩序安宁的余烬火光与暗红色的、代表狂暴活性生命的孽能猛烈对冲、交缠、湮灭!

随即!一股混合着刺眼橘红、暗红与深邃灰褐色的诡异能量流……并非向外扩散,而是如同被无形力场牵引折叠,骤然向上方……精准地撞在了那柄劈落的黑沉巨剑宽大的刃身上!!!

滋啦啦啦——!!!

极其刺耳的、仿佛金属被亿万根烧红钢丝疯狂刮削的声音爆发!那巨汉志在必得的一击被这诡异能量的迎头痛击!一股混乱、瓦解、侵蚀的复合力量在剑身爆发!暗红色的脉络疯狂扭曲变暗,发出濒临破碎的哀鸣!巨大的力量反震得他虎口撕裂!那柄沉重的巨剑如同被看不见的手强行拨开!

轰!!!!!

偏离轨迹的巨剑狠狠砍在陈昂左肩前方不到十厘米的地面!恐怖的冲击力炸开一个半米深的坑!飞溅的黑色晶石碎片如同子弹打在陈昂身上,激起连串的血花!而那块本该被毁灭的橘红碎晶……却因为被陈昂用身体半掩着……反而在这场冲击中保住了最核心、约莫半个花生米大小的一小块,依旧散发着极其微弱、却带着一丝奇异的“抗拒消亡”韧性的微光!

“操——!!!”巨汉血斧惊怒交加的咆哮震得陈昂耳膜生疼!“什么鬼东西?!”

“老大小心背后!!!”蛇眼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尖锐厉叫!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

就在血斧被那突如其来的混乱能量爆发震得分神的电光石火间!

呜——!!!

清道夫机兵那巨大、冰冷的拳头!裹挟着万吨巨力与高速摩擦空气的尖啸!已然如同一颗坠落的战锤!朝着因为巨剑劈砍导致动作失衡、空门大开的血斧……狠狠抡了过去!!!

砰——咔嚓嚓!!!!

一声沉闷得让人心脏骤停的重击!

“呃……噗哇……!!!”血斧魁梧的身躯如同被攻城锤正面轰中!厚重的鳞片胸甲瞬间凹下去一个清晰的拳印!清晰的骨骼爆裂声混合着内脏被挤压喷出的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破布风筝,被巨大拳劲轰得倒飞出去!直接撞在后方一根斜插在地的巨大骨刺根部!

咚!!!

坚硬的骨刺应声断裂!血斧的身体如同烂泥般滑落在地,胸口那巨大的凹陷触目惊心!鲜血瞬间染红身下的骸骨粉末!生死不明!

这兔起鹘落、惊心动魄的一幕仅仅在数秒内!

远处的扳手因为之前机械义肢的重创已暂时失去战斗力,此刻正脸色惨白地试图用剩余的单手掏出某种急救道具。

蛇眼惊骇欲绝地看着瞬间被打飞的老大!再看着场中那台重新将猩红扫描面罩转向平台、手臂炮口再次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钢铁怪物!又扫了一眼平台废墟上那两个瘫软在碎骨之中、散发着诱人气息但更弥漫死亡的“资源”!

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对源质贪婪!跑!必须跑!

“妈的!撤!老东西不死也废了!” 他尖啸一声,身法快若鬼魅,再不敢多看平台一眼,化作一道灰烟朝着骸骨岛屿深处另一个方向亡命飞掠!

“蛇眼!操!带上我!”扳手嘶吼。

蛇眼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惨白骸骨的缝隙中,没有丝毫停留。

场中只剩下——

轰鸣运转、散发着冷酷杀意的钢铁清道夫!

瘫软在碎裂平台上、意识在崩溃边缘挣扎的陈昂!

倒在不远处、胸膛塌陷、大口呕血的血斧!

生死不明的薇拉!

> 【生命活性:0.4%!熵化侵蚀:-0.8/s!核心器官衰竭!】

> 【灵魂污染:SAN 15(认知彻底混淆 视觉听觉扭曲)... 】

耳中的污染呓语变成了尖锐的、如同玻璃摩擦金属的噪音!视野中的猩红与深紫彻底连成一片沸腾的混沌糊状物!他甚至感觉不到身体的剧痛,只能被动地感受着生命力被冰冷疯狂地抽干!那清道夫猩红的目光再次扫来,巨大的炮口幽蓝光芒再凝!

死亡……最后的倒计时……三秒?两秒?

意识如同风中残烛……最后一缕微弱的、不甘挣扎的火苗……

就在这时!

嗡……唔……

一道……更加清晰、更加急促……带着无法形容的哀伤与巨大混乱的破碎音符……如同濒死的天鹅坠落的叹息……再次从旁边薇拉的方向传来!

那并非通过空气,而是直接作用于陈昂被污染疯狂冲击、反而异常敏感的混乱灵魂感知深处!

仿佛回应着这声短促却更清晰的“呼喊”!

呼——!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奇异的、穿透性的冰冷安魂意味的无形波纹,以彻底失去生机的薇拉枯槁身体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这一次!

陈昂那双被污染糊满的瞳孔倒影中,捕捉到了惊人的一幕!

就在那清道夫机兵的钢铁之躯上!

伴随着这股安魂涟漪掠过其能量核心(位于类似“心脏”区域)的瞬间——

那由幽蓝厚重装甲层层保护的核心内部……一股汹涌澎湃、运行无碍的恐怖能量流动光路……

如同遭遇了最致命的逻辑干扰剂!

竟然出现了极其短暂、无比剧烈的……能量紊乱闪断!

如同高速运转的光脑被强制插入了一条无法理解的错误指令!

滋啦——!!!

机兵全身装甲缝隙中爆射出大片紊乱的电火花!

它那刚锁定目标、即将喷射能量射线的左臂炮口处,汹涌的能量光流骤然失去控制!

没有射出!

而是在炮口内部……发生了恐怖的连锁殉爆!!!

轰!锵——咔嚓!!!

一声沉闷又刺穿耳膜的爆炸混合着金属撕裂声!

那根粗壮的复合炮管竟然从前端三分之一处……被失控的狂暴能量硬生从内炸裂掀飞!

巨大的金属碎块和能量残流如同烟花般喷射而出!在机兵左臂上留下一个狰狞的、冒着浓烟的创口!

嗡—嗡——

清道夫庞大沉重的躯体猛地一个踉跄!如同瘫痪了一部分机能!猩红的扫描面罩光芒混乱闪烁!发出了刺耳至极的故障警报蜂鸣!它似乎陷入了短暂而激烈的核心逻辑冲突与系统自检!

“……”薇拉的身体在发出这个音符后,仿佛彻底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属于“活动”的气息,连那微弱的“枯叶般”的起伏都几乎看不到了。那一缕之前冒出的深紫色污染雾气如同失去了依托的野蛇,猛地在她身后那团被压制的瘤体封印边缘激烈盘旋了一下,便不甘地、缓缓缩了回去……

机会!

最后的机会!!

混乱的视野、濒死的身体、疯狂的污染……在这一刻都被陈昂强行抛在脑后!

那道爆开的炮管!

距离他所在平台边缘……仅仅五米!

一个被巨大能量撕开、足够塞进一个人躯体的不规则通道!(原本是炮管和机体连接的结构,现在被炸断了!)连接处闪烁着紊乱的电弧和浓烟!

就在那个“通道”里面!在那机械结构暴露出的、复杂光路闪烁的核心深处!

一枚约莫鹅卵石大小、通体散发着稳定深邃幽蓝色泽、表面流淌着无数微缩光纹的能量核心!正在一个高强度透明能量罩的保护下……剧烈地、如同心脏般搏动!

核心下方连接着……手臂粗的能量传输缆线!

那就是这台钢铁屠夫力量的源泉!也是……摧毁庇护节点时、之前轰击薇拉空间裂隙时、它自身持续运转所必需的【源能结晶】!远比陈昂之前获得的那颗灰白源质小球更精炼、能量更狂暴!

价值!巨大的价值!能源!钥匙?逃离的筹码?!

跑过去已经不可能!爬过去如同挪向刑场!

反转!

将这该死地吸引力……将这沉重的身体束缚……反转!导向那个炸开的动力核心舱口!

目标……那块闪亮的晶体!那些能量缆线!哪怕只扯断一根!

>!!!【警告!状态反转核心已产生不可逆损伤!强行超频驱动将导致永久性损毁与灵魂寂灭风险!】

冰冷的提示如同最后的哀鸣!

“给……老子……断!!!”

陈昂的灵魂发出了无声的咆哮!那不是语言,而是最纯粹的、燃烧存在本源的意念!身体深处那早已破败不堪、布满裂痕的反转核心结构……被这以生命为燃料的意志狠狠撞击!

崩!

裂痕……瞬间蔓延至核心最深处!一种源自生命与灵魂最底层的撕裂感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视野彻底黑暗!所有的感官似乎都在这一刻化为绝对的虚无!

但!!!

一种诡异的力量被强行榨取了出来!

嗡!

不再是幽蓝色环形虚影!而是一股……无形的、带着决绝毁灭意念的……空间错位扭曲力!

目标:锁定清道夫动力核心舱口外露的一块……连接主躯干与断裂炮管的粗大能量传输管道!

执行:……空间位置……对……对调……?!

不!是……断裂!

> 状态反转:空间粘连 → 强制断裂(错误驱动)!消耗:未知能量(生命精粹??/污染碎片??)!无法估量代价!执行中!

噗——!

无声无息间!

那块粗大的、闪烁着能量光芒的金属结构管道……没有任何物理的弯折或撕裂过程……

如同被某种无形的神之手指……轻轻在虚空中抹去了那一点连接的“存在概念”!

原本紧密连接的管道,与机体之间,突兀地出现了一条绝对平滑、空无一物的“断裂面”!就好像它们从一开始就是分开的!

管道内奔涌的能量失去约束!

嗤!!!!

一股幽蓝炽热的能量流如同决堤的洪流从断面处高压喷射而出!狠狠冲刷在旁边的机械结构上!瞬间烧蚀熔穿大片的装甲!引发了更剧烈的短路和爆炸火花!

这诡异的空间断裂,其反噬力量并非作用在被切断的金属上,而是顺着反转链接……狠狠在陈昂那强行驱动的反转核心上……

撕开了一道贯穿性的……彻底的……裂痕!

轰!!!

灵魂层面的彻底爆炸!

陈昂感觉自己像被投入了一颗恒星的核心!瞬间被无尽的灼烧与恐怖的虚无感吞没!所有意识碎片如同风暴中的尘埃……彻底被搅碎……飞散……坠向永恒的黑暗深渊!

但在意识沉没的最后一刻……一点微弱的、带着奇异韧性的微光……在灵魂最底层的那道核心裂痕边缘……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像灰烬里残留的最后一点……没有温度但执着不肯熄灭的火星……

嗡!

清道夫庞大的钢铁之躯因为这核心动力输送网络的意外断裂引发了更剧烈的系统崩溃!整个机体如同醉汉般剧烈摇摆了几下,核心警报声已变成凄厉的长鸣!猩红的扫描面罩疯狂来回闪烁,似乎失去了精确锁定目标的稳定能力!

而就在这巨大机械怪物陷入短暂宕机、动力输出不稳的瞬间!

一双染满血污、指骨断裂、却带着一股野兽般求生本能的手!一只属于陈昂,另一只……竟然是那个倒在不远处、胸膛塌陷、口中不断溢出鲜血泡沫、本该昏迷濒死的巨汉——血斧!!!不知何时,他竟然也靠着一股野兽般顽强的意志和苏生性的道具,挣扎着挪动到了平台边缘!

几乎是凭借生存直觉!在机体震颤的瞬间,两只手……如同饿狼扑食!穿过那喷涌能量流柱的边缘缝隙!带着最后的搏命之力!伸向了那块暴露在断裂管道后方、剧烈闪动、被能量护罩保护的幽蓝源能结晶!

血斧的手明显更快!充满了力量感!带着血丝的指腹几乎要触及那防护罩的表面!

但陈昂的手……却带着一种无视距离的诡异扭曲……

仿佛空间本身在那个瞬间微微凹陷了一下……

他那只染满污血、指骨断裂的手……竟然后发先至……穿透了那层看似坚固的能量光膜(并非物理穿透,更像是在护罩生效前一毫秒的间隙插入了空间)……指尖……猛地触碰到了那块……

冰凉!

剔透!

内里蕴含着如同宇宙幽邃核心般沛然能量的……幽蓝核心表面!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极其精纯却带着爆炸性能量的洪流!如同冰海下的怒涛海啸!顺着指尖狠狠灌入陈昂濒临破碎的身体!

>!! 【检测到超高纯度源能结晶(幽黯级)!无法解析!能量冲击!】

>!! 【错误!生命活性:0.05%!无法承受能量注入!生命活性被强制归零前——强行激活:灵魂刻印·未登记!能量转化!启动!】

咔啦!!!

仿佛有什么存在于灵魂深处、与那个冰冷无情的【盖亚协议】强行绑在一起的、“刻印”着陈昂存在信息的冰冷核心……

在这股毁灭性的外来能量洪流涌入体内的千钧一发之际……

被悍然……激活!

不再是面板提示!

而是灵魂层面的一种……冰冷的、无情绪的、仿佛宇宙底层的齿轮开始转动的……规则共鸣!

陈昂左手背上!

那个之前从未显现、如同胎记般模糊的“G”字母印记!

陡然绽放出……

无比炽白、无法直视、

如同初升太阳核心般……纯粹的……秩序之光!!!!!

>! 【警告!灵魂绑定协议强制激活(盖亚协议·残)!状态:紧急!】

>! 【开始转化吸收超高纯度源能——幽黯结晶能量(1秒吸收量:0.08单位源质当量)...】

>! 【检测到重度灵魂损伤!强制能量偏流 83% 用于紧急修复灵魂刻印结构!】

>! 【生命活性:0.05% → 0.1% (能量溢泄冲刷维持最低活性)灵魂刻印修复...1%...】

纯粹到极限的秩序之光以陈昂的左手为中心爆发!

如同一轮微型的恒星降临!

它无视了熵化风的侵蚀!瞬间照亮了整个破碎的平台!

它粗暴地吞噬着那涌入体内的幽蓝狂暴源能!如同熔炉熔炼矿渣!

那原本足以将他炸成灰烬的源能洪流,在这白光的规则压制下,被强行拆解、扭曲、转化为一丝丝冰冷的、纯粹属于“信息能”的源质流!

如同涓涓溪流……疯狂冲刷着那个即将彻底崩溃的灵魂刻印!

修补!加固!虽然绝大部分能量被刻印本身吞噬用于续存,但那一点点溢泄的能量扫过陈昂残损的躯体……竟强行吊住了那微弱如游丝般的生命活性!

轰——!!!!

巨大的反作用力!

陈昂的身体如同被巨大的无形之手狠狠推开!指尖那块炽白的源能核心脱手!他整个人向后腾空飞起!

血斧那只抓空的大手狠狠按在了核心仓的能量护罩上,被巨大的斥力弹开!

咔嚓!!!

失去了核心能量持续供应与规则之光强力抽取的双重打击!

那块价值高昂的幽黯源能结晶表面……

骤然布满了密集如蛛网的可怖裂痕!

光芒瞬间黯淡如风中残烛!

随即……在核心爆发的紊乱能量冲击下……

彻底崩碎成了一大片幽蓝与深紫色交织、闪烁着致命电蛇的碎裂晶尘!!!

“不——!!!”血斧发出撕心裂肺、如同失去了一切的狂怒咆哮!他看着近在咫尺却又彻底化为废渣的核心!那巨大的损失和他重伤的躯干叠加!

噗……一口滚烫的心头血夹杂着内脏碎块狂喷而出!整个人猛地跪倒在地!巨大的身体剧烈痉挛!再也无法站起!眼神彻底黯淡下去!

“薇……拉……”陈昂被爆炸冲击波甩飞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他最后的视线死死锁定的不是源晶的破碎,也不是血斧的惨状!而是那个依然蜷缩在平台边缘、如同被遗忘的冰雕般的枯槁身影!

就在他的身体即将狠狠砸落在骸骨碎石堆中的刹那!

嗡……!!!

那轮由灵魂刻印爆发出的炽白光芒猛地收敛!如同耗尽所有燃料般沉寂下去!

但就在这极致的光暗转换瞬间……

那碎裂的核心仓周围被规则之光强行“清洗”、变得异常脆弱的空间……

以及……薇拉身上散发出的、因规则之光爆发刺激而变得更为不稳定、更加渴望“秩序”安抚的“死寂”气息……

还有……陈昂背上与她身体接触位置那片滚烫的、刚刚被幽黯源能冲刷而尚未干涸的血迹(混杂了污染、秩序烙印与她体内渗入的最后一丝秩序光流)……

数种力量在空间、熵源、意志、血液与残留规则碎片的催化下……

在陈昂砸落地面的落点附近……

产生了一个极其短暂、微小的……空间扭曲点!

嗤啦!

一个……仅仅拳头大小、极不稳定、闪烁着无数灰紫色混乱闪电的……微型空间漩涡……凭空闪现!

位置——恰好就在陈昂落地的身侧,距离薇拉那冰冷的手……不到一寸!

噗通!

沉重的身体落地!砸起血尘!

剧痛!

濒死感!

但灵魂却因为那冰冷的刻印得到了一丝强制性的……“锚定”!

陈昂近乎麻木的眼睛,在最后一丝意识消失前……

看到了一只染满自己和薇拉血液的手……如同抓住最后的稻草……本能地……狠狠伸向了那个扭曲闪烁的、散发着无尽危险的……空间漩涡!

“吼——————!!!”

身后远处!

动力核心被毁、系统彻底宕机重启的清道夫机兵发出愤怒到极致的狂暴引擎咆哮!它巨大的钢铁手臂再次抬起!瞄准了平台上那两个如同破布般的渺小存在!那猩红的扫描光如同炼狱的审判!冰冷的杀意凝如实质!

而就在那最后的毁灭光束即将喷发的毫秒之前……

陈昂染血的指尖——

触碰到了那个冰冷的、混乱的……

未知的漩涡边缘!

轰!

意识……

彻底被拉扯进……

永恒的黑暗……

与……

疯狂旋转的空间乱流之中!

薪火燃至终末,

门扉开在深渊之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