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嗡——吼!!!!!

空间如同被塞进了碎纸机!无数光怪陆离的碎片混杂着狂暴的能量撕扯感疯狂地冲击着陈昂每一寸刚刚被硫金血元强行“焊”起来的筋骨皮肉!硫金血元粘稠滚烫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仿佛要把灵魂也冻毙在真空的绝对冰冷和难以言喻的巨大撕扯力!

>! 【进入超空间/亚空间乱流层!环境伤害:多重规则撕裂!稳定性:极度恶化!混沌核心屏障过载!能量急剧消耗!...】

冰冷的提示在灵魂中疯狂闪烁,又被剧烈的空间震荡搅成乱码!

陈昂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右臂死死箍住薇拉那僵冷枯槁的身体,如同抓住风暴中唯一的浮木!两人就像被无形巨掌捏瘪的罐头,在沸腾的空间染料桶里疯狂旋转、被拽向未知深渊!

嗡!!!

空间猛地向内塌陷!又骤然向外撑开!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大离心力将两人狠狠甩了出去!

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不再是滚烫的金属平台!是冰冷、粘稠、带着腐败菌类特殊腥气的……

泥泞?!

扑鼻而来的,是远比污骸码头和熔炉更为复杂、强烈的气味!潮湿到极致的水汽!浓烈如同发酵沼泽般的腐殖质气息!混杂着某种甜腻的、近乎致幻的、又隐隐带着硫磺酸气的奇异花香!空气粘稠得如同浸泡在凝胶里!

陈昂强忍着全身骨骼再次错位的剧痛,猛地睁开被空间乱流刺激到剧痛流泪的眼睛!

视野从剧烈旋转的彩光陷入一片……深沉的、压抑的……幽绿?!

头顶没有天!没有管道!是一片巨大的、如同某种生物腔体内壁般的、由暗沉灰绿肉膜层叠构成的……弧形穹顶?!肉膜表面密布着粗大的、如同血管脉络般鼓动的青黑色凸起管束!无数星星点点的、散发着微弱惨绿和幽蓝磷光的微小菌丝或苔藓类生物,如同镶嵌在肉壁上的黯淡星辰,构成了这方地下“天空”唯一的光源!光线极其微弱!仅仅勉强照亮下方不大的区域!

他和薇拉……坠落在……一片由巨大、腐朽、呈现出铁锈黑色和墨绿黏滑的木质板块构成的……平台?或者说……岛屿?!

更准确地说,是一片漂浮在巨大、黝黑、散发着浓郁腐烂植物腥气和浓重硫磺气息的粘稠水体(或是某种有机质沼泽?)上的腐木!水体的黑,是一种透着死寂幽光的墨色,不断翻滚着粘稠的气泡,气泡破裂释放出刺鼻的酸气!

>! 【定位未知:深层菌核沼泽生态区(推测)】

> 【生命活性(陈昂):43% → ↑ 45% ↑…(平稳小幅度恢复!伤势中度)】

>! 【生命活性(薇拉):25% ↑(缓慢复苏)|熵蚀熔炉活性:30%...(抑制态)|外部压力(强):未知高浓度惰性菌瘴...熵蚀炉侵蚀速率降低!?】

冰冷的数据中……隐藏着关键信息!

环境压力让熵蚀熔炉的活性暂时压低了?菌类生态抑制了熵能的爆发?!

陈昂强行撑起身体,目光紧张地锁定在薇拉身上。

她依旧紧闭双目,躺在冰冷腥滑的腐木上。枯槁的灰败色并未褪去,仿佛一具刚从坟墓挖出的遗骸。然而,在微弱的幽绿光线下,陈昂的心跳却漏了一拍!

薇拉的后背,那个曾经深紫色的、不断喷吐熵蚀魔纹如同地狱伤口的裂口……

被一层……

胶质般的、半透明的、如同凝固琥珀状的深灰色物质……

死死地覆盖住了!

是那个被强行“焊”上去的……“混沌态·伪核心壁垒”?!

此刻像一颗巨大的、诡异的暗星体!牢牢嵌入她的血肉!表面并非光滑,布满硫金血元锻造留下的熔渣般粗糙纹路和锈迹,还流淌着深紫色与浑浊金红混杂的微弱流光!一股极其隐晦、危险却又被强行禁锢平衡的混沌力量从中弥漫出来!

最让陈昂惊疑的是——

那颗“栓塞”核心覆盖的裂口周围……

正蔓延生长出极其诡异、又透着一丝奇异生机的景象!

无数细弱发丝的、闪烁着微弱橘红色泽的光点根须……如同挣扎求生的幼苗……

正顽强地从那颗混沌的“暗星体”深处……

穿透出那层深灰色的胶质壁垒覆盖……

向着薇拉枯槁脊背的冰冷皮肤……

缓慢!

极其缓慢地……

刺探!

扎入!!!

每一条微弱的橘红光须扎入灰败皮肉的刹那……

薇拉枯槁的皮肤便轻微地颤抖一下……

仿佛久旱的枯土……

被强行注入了一丝……

不该存在的……

微弱“生机”?!

>! 【活性微根须!...盖亚余烬核心(秩序)?...突破屏障?...尝试连接载体...?!...进程:1.2‰...缓慢!】

这诡异的……共生?!掠夺?!或者……新生?!

陈昂看得头皮发麻,却又感觉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莫名共鸣!他的伤体在这种诡异的共生微光滋养下,居然也在缓慢汲取某种微弱的力量!这种力量混合了熵能的冰冷与秩序的顽强,极其浑浊暴戾,却被强行驯服在修复伤口的道路上!

他强撑着站起。必须探查环境!这诡异的菌核沼泽充满了未知危险!

就在他拖着受伤的左腿(骨骼已强行修复,但肌肉剧痛),深一脚浅一脚试图探向水边时……

身后!一直如同死尸沉眠的薇拉!

喉咙深处……

猛地……

发出一声极其极其轻微、异常干涩枯哑、甚至带着破碎的声带摩擦音的……

“呃…痛……”

那声音!如同锈蚀千年的齿轮,被人强行撬动,发出的、不成调却清晰的第一个音节!!!

陈昂!!!!!

身体!

如同被高压电流瞬间贯穿!

僵硬!血液倒流!思维停滞!

他猛地、极其僵硬、如同生锈傀儡般转过头!

视线死死钉在那张灰败沉寂的脸上!

那张脸上……那双紧闭的、如同深渊般纯黑无光的眼眸……

不知何时……

竟然……

微微……

裂开了一道……

极其极其细微的……

边缘干裂……

带着凝固血丝的……

缝隙?!!!

那缝隙深处……

没有丝毫神采!

依旧是无尽的空洞黑暗!

如同死去的星辰!

但……

就在这一声残破气音散溢的瞬间!

一颗……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

浑浊……

浑浊中却又仿佛燃烧着一丝……

最为原始纯粹的……

哀伤与痛楚的……

橘红色……

光点……

如同沉溺在深渊最底部的绝望灵魂……

挣扎着……

从……

那一片绝对的死寂黑暗中……

极其极其短暂地……

微弱地……

……

“眨”动了一下?!!

是错觉?!

不!!!!

一股难以想象的气息……伴随着那颗光点死寂黑暗海洋中的微小挣扎……猛然从薇拉枯槁的核心深处……透了出来!

那气息……

如同亿万座冰封陵墓中被遗忘者临终前一声无人听闻的悲泣!!!

直接穿透了空间!!!无视了物质!!!如同无形的、冰冷的、尖锐到能刺穿灵魂本质的……悲鸣音叉!

狠狠撞在了陈昂的灵魂之上!!!

嗡——!!!!

陈昂脑海瞬间轰鸣!意识一片空白!只有刻印的冰冷警告:

>!!! 【检测到规则级精神冲击:熵哀核心共鸣爆发!...概念:‘绝灭之恸’!...强度:微量!...核心壁垒过载!屏障反弹!...触发成功!...精神力临时强化冲击!...】

“噗——!”陈昂感觉脑袋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一阵强烈的眩晕恶心涌上来!鼻血控制不住地飙射而出!身体一个踉跄,单膝重重砸在了腐朽的木板上!

但他扛下了这股源自薇拉那“死寂之核”深处的初次悲鸣冲击!代价是灵魂深处那混沌核心的能量屏障急速滑落一截!

但就在反击触发成功的刹那!

那股被混沌壁垒强行扭曲、反弹了一部分的“悲恸”冲击……

竟诡异地……

如同投入熔炉的反震火星……

点燃了一小股……纯粹的、爆裂的“意志力”?!

这股力量短暂冲散了陈昂的眩晕感,让他眼神瞬间锐利如同刀锋!

甚至本能地猛地看向一个方位——平台腐木边缘……那片翻滚着漆黑粘稠“沼泽”的幽暗水面!

哗啦!!!

就在陈昂看过去的瞬间!那片墨黑如油的水面猛地炸开一片浑浊的泡沫!

一条足有成年人大腿粗细、周身覆盖着滑腻墨绿鳞片、如同某种被污染的巨蚯蚓般的肉柱状触手!头部没有眼口,只有一团密集舞动、散发着灰黄色毒光的尖锐骨刺!正带着浓烈的腥风毒气!如同闪电般破水弹出!

目标!

正是……

气息骤然波动、刚刚发出声音成为异类活靶子的……

薇拉枯槁的头颅!!!

那骨刺尖端闪烁着剧毒光芒!速度之快,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锐鸣!

薇拉的眼皮缝隙下,那颗微小的橘红光点因突如其来的惊变似乎再次……微弱地挣扎了一下?但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死!!!

陈昂的心脏在千分之一秒内停止了跳动!

跑?!来不及!身体重伤未愈!距离薇拉至少三大步!

挡?!用什么挡?!那布满毒刺的巨口噬咬速度远超身体反应极限!

唯有……

“滚开!!!”

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不是命令!甚至不是战吼!而是源自陈昂体内那被反复锻打、刚刚成功反弹掉精神冲击的……

【混沌态核心壁垒】!

在遭遇生死威胁!

宿主意志爆发出最纯粹守护念头的瞬间!!

如同打开了泄洪的闸门!

一股庞大、灼热、混乱驳杂、却又带着一股“敢碰我守护之物就将你彻底掀翻”的暴戾蛮横力量!

不受控制地……

如同决堤的洪峰……

自陈昂丹田位置(伪核心嵌入之处)轰然爆发!!

没有能量光束!没有冲击波!

如同一股无形的、纯粹蛮力的……物理冲击意志洪流!!!

狠狠地……

砸在了……那条破水噬咬而至的……

剧毒骨刺巨口……侧面?!!

轰!!!!!

无形的碰撞!没有绚烂的光效!只有实实在在如同千钧重锤砸肉的闷响!

那条粗壮的、覆盖墨绿鳞片的巨蚯触手的攻击轨迹……

被这股蛮横无比的“物理意志乱流”……

硬生生地……

轰得偏折了半尺!!!

擦着薇拉枯槁发丝的头皮!

如同攻城锤般……

狠狠撞在了……

陈昂左侧的腐木平台边缘!!!

轰隆——!!!

腐朽得发黑的厚重木屑混着腥臭的泥浆黑水如暴雨般炸开来!整片漂浮的腐木平台剧烈摇晃!一条巨大的裂缝在撞击下蔓延!

那条庞大的触手明显被打懵了!袭击未成反而受到重创!头部那圈舞动的骨刺被撞击崩飞断裂了好几根!粘稠的、散发着恶臭墨绿荧光的体液从崩裂的肌肉筋膜中飙射出来!

“嘶嘎——!!!”一声非人的、充满了痛苦、暴怒与惊愕的嘶鸣从平台下方的墨黑沼泽深处传来!那是本体遭到重创后的惨叫!

>! 【混沌核心壁垒爆发:意志干涉现实(弱·混沌物理偏向)!...目标:变异沼泽腐爪虫(精英)...攻击轨迹强制偏移!...造成中等冲击伤害(物理)!...核心能量消耗严重!...】

“薇....拉!”陈昂喉咙里滚动着腥甜和硫磺的气息!身体的虚弱感和能量被抽空的眩晕同时袭来!但他顾不上!趁着那恐怖的触手受创退缩!

他如同受伤扑食的猎豹,仅靠瞬间爆发的右腿力量,猛蹿到薇拉身边!左手粗暴地穿过她的颈后和膝弯,用尽全身力气将这个轻得可怕的身躯抱了起来!

冰冷的!依旧冰冷!但那枯槁的身躯不再完全僵硬,仿佛多了一丝属于活物的……柔弱感?薇拉被抱起的瞬间,干裂的眼皮微微抖动了一下,似乎感应到了陈昂的气息。

身后!那墨黑翻滚的水面如同沸腾的开水锅!更多的巨大黑影在水底疯狂扭动!被那一声悲鸣和反击能量彻底激怒!腥风毒雨般的气息越来越浓!

跑!!!必须离开这随时沉没的破木筏!

陈昂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猛地投向平台另一侧的幽暗深处!

在平台边缘、靠近巨大菌类生长的阴暗角落!

一条极其特殊的……

闪烁着……

淡淡的、温润橘黄色光芒的……

如同无数凝固的温暖余烬堆叠铺就的……

“光桥”?

或者说……

由某种散发橘黄微光的菌丝……如同天然灯绳般悬挂、固定在半空中……

连接向……

对面一片同样悬浮在黝黑沼泽之上、更为巨大、但同样被无数菌类植物覆盖的……

黑暗“陆地”?!!!

橘黄!温暖!秩序?!?!

薇拉胸口那点微弱燃烧的秩序余烬……

在陈昂看向那条橘黄“光桥”的瞬间……

异常清晰地……

如同呼应般……

跳动了一下!!

仿佛在坚定地说……

就是…这里!!

没有半分犹豫!

陈昂抱紧薇拉!用尽残余的力量!拖着剧痛的身体!在脚下腐木平台被更多庞然水影撞击崩裂掀翻的轰鸣与嘶吼声中!

如同一道负伤的孤烟!

朝着那条散发着微弱温暖光芒的……

悬挂在幽暗与死亡沼泽深渊上方的……

脆弱希望通路……

不顾一切!

纵身冲了过去!

身后的巨大触手裹挟着腥风墨浪……

狠狠……

抽打在了空无一人的、正加速碎裂塌陷的腐木平台之上!!!

轰隆——!!!

巨大的木块与淤泥如爆炸般冲天而起!

沼泽的怒涛与食人凶物的咆哮在身后构成惊魂的交响!

陈昂的身体重重落在由橘黄发光菌丝构成的“光桥”上!脚下并非想象中的脆薄,触感温韧,如同踩在某种巨大藤蔓的筋络!橘黄的光晕瞬间笼罩了两人!

温暖!

并非物理温度!而是一股精纯的、带着修复和安抚意味的温润能量!瞬间渗入他的四肢百骸、撕裂的肌肉和强行焊补的骨骼!之前那爆发混沌壁垒带来的力量真空和反噬剧痛被这股能量轻柔地抚平、填满!一股极其微弱的、带着植物与秩序清香的暖流,甚至穿透皮肉,尝试滋养怀抱中那冰冷的枯槁身体!

> 【沐浴秩序残余菌光!精神污染衰减中...躯体活力小幅回复!...生命活性(陈昂):47% ↑!...

>! 【薇拉体温微幅上升(绝对冷寂态松动)|熵蚀熔炉活性:25%...(持续低温惰态!)|熵哀共鸣压力...减弱?!】

来不及品味这股温暖!

脚下!整个橘黄光桥在两人坠上的重量冲击下剧烈摇晃起来!发出嘎吱嘎吱令人心悬的呻吟!桥身由无数细密的发光菌丝缠绕而成,看上去脆弱不堪!

而前方!那座散发橘黄微光的……菌岛“陆地”的阴影轮廓已然清晰!

岛屿边缘!靠近光桥连接点的幽暗水域深处!数条比之前更加粗壮、浑身布满墨绿倒刺、头部如同放大版七鳃鳗般张开环状利齿的巨大“腐爪虫”被橘黄光芒吸引!正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群般疯狂扭动身体,搅动起巨大的漩涡!狰狞的嘴部对准了正在桥上艰难奔跑的两人!

橘黄光晕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吸引来周围更加恐怖的捕食者!!!

它们巨大的身躯每一次拱动水浪,都让脆弱的菌桥剧烈震颤!!

吼——!!!

数张巨大的、长满密集环状利齿的巨口如同捕蝇草般从不同方位的水下悍然弹出!如同死神编织的巨网!腥臭的口风裹挟着黑绿毒气!笼罩了桥上两人所有的闪避角度!速度更快!威势更凶!

死亡的巨影瞬间笼罩!!!

就在这必杀合围的瞬间!

陈昂猛地感觉怀中一直被冰冷死寂包裹的那具身躯……

轻微地……

动了一下!!!

一根……

枯槁的手指……

带着冰凉的触感……

如同无意识的……

轻轻……

搭在了……

他……抱着她的……

右臂……小臂之上?

紧接着……

一股……并非主动释放……

而是源自薇拉身体深处……那颗被强行融合、嵌入混沌壁垒中仍在顽强挣扎的“盖亚余烬核心”……

在感受到外部迫在眉睫致命威胁……

以及……

搭在陈昂臂上那点微弱却真实的肢体触碰时……

仿佛找到了某种……混乱中的临时“坐标”……

不受控制地……

自内部……

猛地……

向内……

强吸了一口……周遭空间那无比浓烈、仿佛被压抑了亿万年的……

沼泽腐化……怨毒死寂气息?!!

薇拉枯槁身体上嵌入的“混沌栓塞”核心……内部那缓慢流淌、被橘黄光晕暂时压制的……

深紫色熔流……

仿佛瞬间被点燃了!!!

如同沉寂的炮膛被撞针击发!

一股远比被动反击强大百倍!!!

混合了熵能冰冷、硫金血元的狂暴、盖亚余烬秩序核心最后执念的……

炽热!!!

冰冷的……

紫黑色!!!

熔岩能量洪流!!!

以一种毁灭性的、无法精细控制的、纯粹宣泄的姿态……

猛然从她背后那颗栓塞核心……侧面一处之前被巨虫撞击撕裂的细微裂口处……

如同决堤的、被压抑千年的火山!

狠狠……

喷射了出来!!

目标!不是陈昂!而是……

下方幽暗沼泽中那数朵同时张开、喷吐毒涎狞怖巨口!!!

汇聚的……一点!!!

那一点……恰好是它们合围捕食网最中心、最脆弱的……力量交汇缝隙点?!

轰——!!!

如同黑暗死穴中被投入了一颗微型太阳!

那一道紫黑色的熵熔浆流在喷发中急剧塑形!化作一把粗粝扭曲、却散发着湮灭死寂气息的狰狞巨矛!矛尖凝聚着刺眼的紫色能量漩涡!!

无声!

无息!

只有绝对的……贯穿!!!

噗嗤!!!!

噗嗤!!!!噗嗤!!!

连续数声极其轻微的、如同烧热餐刀切开凝固黄油的声响!

巨矛以纯粹的能量贯穿形态!无视了水体阻力!无视了厚实甲壳!精准无比!冷酷无情地!!自下而上!!!

从那数张巨口合拢的攻击节点缝隙处……

直接贯穿了五条粗壮虫身最核心的中段能量节点!!!

粘稠的、散发着恶臭墨绿荧光的汁液如同被挤爆的脓包,在闷响中从五条巨虫被洞穿的核心处疯狂喷射!如同巨大的花朵在污浊的水面上骤然绽放出五朵诡异恐怖的花瓣!

那饱含了剧痛、惊恐的灵魂嘶吼还没来得及在水面爆发……

五条庞大的、狰狞的捕食者……

瞬间僵硬!

周身墨绿的光芒如同熄灭的蜡烛!巨大的身躯失去了所有活性与狰狞,如同五条巨大的、腐败不堪的破麻袋……无声无息……缓缓沉入了那翻滚着墨色的浓稠沼泽深处……

>! 【强制熵灭炮击(混乱形态)!目标:腐爪虫群!...绝对贯穿要害!秒杀!...核心能量输出过载!熵蚀熔炉活性 ↑40%!...核心温度过载警告!...】

>!!!【警告!熵蚀熔炉结构轻微解离危险!活性压制失效!需再次强制冷却!…】

噗通!

陈昂抱着薇拉,终于踉跄着冲过了摇晃欲坠的光桥!重重地坠落在更坚实、湿润覆盖着厚厚绒毯般湿润苔藓的菌岛泥地上!橘黄光芒更加浓郁!

来不及查看薇拉的爆发后果!

更顾不上去想那惊世骇俗的紫色熵能炮击!

陈昂猛地回头!

桥!断了!

最后一点橘黄的光丝在腐爪虫沉没搅动的巨漩涡中无声崩断!落入黝黑的死亡沼泽!

菌岛边缘!被紫熵浆流冲击的区域!水面剧烈翻滚沸腾!一个巨大的墨紫色光流爆炸后残留的能量漩涡尚未完全平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湮灭气息!

“呼……呼……”他剧烈喘息着,低头急切地看向怀中的薇拉。

她的身体在刚才那爆发后明显温度升高了不少,枯槁的灰败色甚至透出了一丝不正常的嫣红!那颗嵌入后背的“混沌栓塞”核心表面,深紫的流光活跃了许多,细密的裂纹似乎也扩大了一丝!但原本死寂的面容,在那丝不正常的潮红映衬下……紧闭干裂的眼皮……

竟……

极其!

轻微地……

如同风中蝶翼……

挣扎……

颤动了一下?!!

那丝挣扎极其勉强!

仿佛耗尽了所有气力!

更像是一种……生命本能驱动下的……应激?

然后!

微不可察地……

重新……

安寂了下去!

只是……

那深陷的眼窝边缘……

似乎……

残留着一丝……被极致痛苦拉扯出的……

细微的……

湿润痕迹?!

她……流……泪了?!

虽然只有半滴。

虽然那泪水中混杂了污泥和血迹。

但那确实是泪水!不再是冰冷的死寂!

是……痛?!还是别的什么?!

菌风轻轻拂过两人,带着潮湿的孢子和橘黄微光。远处沼泽的喧嚣被菌岛边缘特殊的能量场域隔绝,陷入一种沉厚的、安全的宁谧。

陈昂抱着微微颤抖的薇拉,靠在一株巨大如树的、散发着稳定橘黄光芒的垂藤菌类边。他小心地用沾着血的指尖,极其笨拙又近乎虔诚地……

拂去……

她眼窝旁那半滴……

冰凉……却又象征着……

一丝活物般挣扎痕迹的……

……泪痕。

身后橘光暖彻,眼前腐海魔影渐歇。

混沌胎动初啼响,

熵火燎原照途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