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红烧肉的油香混着鱼汤的鲜味飘着，苏晚晴姐妹俩小口吃着，脸上带着满足的暖意。许大茂看着她们，忍不住问起过往：“你们姐妹俩……是怎么一路过来的？”
苏晚晴夹菜的手顿了顿，眼圈微红：“家里遭了灾，颗粒无收，爹娘没熬过去……就剩我和妹妹了。想着四九城是大城市，或许能有条活路，就一路逃过来了。”
苏晚月低下头，小声补充：“路上太乱，姐姐说……说咱这模样扎眼，容易出事。”
苏晚晴点点头，声音轻了些：“是啊，出发前，我们特意往脸上抹了锅底灰，头发也弄得乱糟糟的，穿最破的衣服，看着就跟讨饭的丫头似的。就这样，还是被抢过两次干粮，好不容易才走到这儿。”
许大茂这才明白过来。以姐妹俩这容貌，要是干干净净走在路上，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怕是真难平安抵达四九城。那份刻意扮丑的窘迫，藏着多少心惊胆战的日夜。
他往姐妹俩碗里各夹了块红烧肉：“都过去了，以后在这儿好好住着，有我在，不用再遭那份罪了。”
苏晚晴抬起头，眼里闪着水光，用力点了点头，把那块肉塞进嘴里，慢慢嚼着，像是在品尝安稳日子的滋味。苏晚月也跟着点头，小口扒着碗里的肉卤面，嘴角悄悄扬起一点笑意。
晚上临睡前，苏晚月乖巧地抱了自己的被褥去了客卧，轻轻带上了门。苏晚晴跟着许大茂走进主卧，屋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煤油灯，映得四壁都暖融融的。
许大茂看着她站在床边有些局促的模样，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微凉，却很柔软。“别紧张，”他声音放得温和，“往后我就是你和晚月的依靠，有我在，谁也别想再欺负你们，更不会让你们受半分委屈。”
苏晚晴抬起头，眼里映着灯花，亮闪闪的，她轻轻“嗯”了一声，脸颊泛起红晕，把手往回抽了抽，却被他握得更紧了些。
煤油灯的光晕在墙上摇晃，许大茂吹灭了灯，屋里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淡淡月光。他扶着苏晚晴的肩，能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便放缓了动作，在她耳边低声说：“别怕，我会对你好的。”
她没再说话，只是轻轻闭上了眼。月光勾勒出她清秀的侧脸轮廓，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许大茂慢慢凑近，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带着几分珍重。被褥柔软，夜很静，只有两人轻轻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像是在诉说着往后安稳日子的开端。
三个小时后，窗外的月光悄悄移了位置。许大茂借着微光看向身侧，苏晚晴早已沉沉睡去，眉头还微微蹙着，像是累极了。他轻轻帮她掖了掖被角，心里暗叹：还是身体太差了，经不住一点折腾。
他想着，往后可得多弄些肉和营养品，给她们姐妹俩好好补补身子。苏晚晴性子坚韧，苏晚月怯生生的，都是让人心疼的姑娘。等把她们的身子养得壮实些，脸上有了血色，日子才能真正活出滋味来。
许大茂摩挲着她略显粗糙的手背，上面还带着些劳作留下的薄茧，心里更打定了主意——往后这家里的活计，也得多分担些，不能让她再像从前那样辛苦。他轻轻叹了口气，将她往怀里拢了拢，伴着她平稳的呼吸声，也慢慢闭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苏晚月就从客卧出来了，眼下挂着淡淡的黑眼圈，显然是昨夜没睡安稳。
主卧苏晚晴刚动了动身子，眉头就轻轻蹙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意。她想撑着起来，却被许大茂按住了肩膀。
“你再躺会儿，别急着起来。”许大茂的声音放得很柔，“你身子本来就虚，昨天又累着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早饭我来弄，你安心歇着，等好了再说。”
苏晚晴抿了抿唇，想说自己没事，可对上许大茂关切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轻轻“嗯”了一声，重新躺好，心里却暖烘烘的。
许大茂转身往厨房走，路过苏晚月身边时笑了笑：“晚月，去把桌上的馒头馏一下，我来煎几个鸡蛋。”苏晚月连忙应着，脚步轻快地忙活起来，眼角的余光瞥见姐姐脸上带着笑意，自己也悄悄松了口气——这个家，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过了一个小时，苏晚晴也起了床，三人一起吃了早饭。饭后，许大茂坐在桌边，认真地跟姐妹俩说起了家里的事。
“我在厂里当采购员，平时不算太忙，但偶尔要出差，你们在家别担心。”他先交代了自己的工作，又话锋一转，“重点跟你们说说院里的人，这四合院看着小，人际关系复杂着呢。”
他掰着手指头数：“一大爷易中海，看着最和善，其实心里头算盘打得精，总想着养老的事；还有聋老太太，别看她耳朵背，其实那是装的，人精着呢，城府深，说的话十句里未必有一句真的，你们见了打个招呼就行，她的话别信。”
“中院最麻烦，贾家那个贾张氏，就是昨天撇嘴说闲话的老太太，是个有名的搅家精，爱占小便宜还嘴碎，你们千万别跟她搭话，能躲就躲。还有何雨柱，人送外号傻柱，跟我不对付，脾气冲还爱装好人，你们少理他。”
“后院是二大爷和前院三大爷。二大爷爱摆官威，总想着管人；三大爷抠门得很，啥都算计着来，连走路都得算算迈几步不亏。”
许大茂叮嘱道：“你们没事少去中院晃悠，出门办事就姐妹俩一起走，锁好门。院里人多眼杂，小心点没坏处。”
苏晚晴听完，神色平静地点点头：“你放心吧。我带着晚月一路逃荒过来，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院里这些，跟老家那些爱嚼舌根的老虔婆、占便宜的寡妇也差不离。”她眼里闪过一丝经历过风浪的沉稳，“我们能护好自己，也不会给你惹麻烦。”
苏晚月在一旁用力点头，虽然还是有些怯，但姐姐的话让她踏实了不少。许大茂见她俩心里有数，便放下心来，起身道：“我今天得去厂里一趟，你们在家熟悉熟悉，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许大茂看着姐妹俩，语气又重了些：“我跟你们说这些，不是怕你们给我惹麻烦，是真担心你们受欺负。院里这些人，有的看着和善，实则心眼多着呢，尤其是贾张氏，撒泼耍赖是把好手，你们俩刚过来，别跟她们硬碰硬。”
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护短的强硬：“记住了，要是真有人给你们脸色看，或者说难听话、占你们便宜，打回去，别憋着，也别自己扛着，回来告诉我。不管是谁，我都替你们出气，绝不能让你们受半分委屈。”
苏晚晴心里一热，望着许大茂认真的神情，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苏晚月也跟着点头，心里那份怯意淡了不少，反倒生出些踏实来——原来有靠山，是这种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