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季青栩自然不会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他总是戴着层面具的表情难得的空白了一瞬,难以克制的羞臊涌了出来。

颜夏脚下的胸膛海浪般的起伏了起来。

安静了好一会儿,季青栩才终于重新开口,轻声解释:“我也很想起来,但是触角也是维持我肢体平衡的感应器。”

“现在我已经没有办法去协调四肢了。”

颜夏有点惊讶。

蝴蝶的触角原来还有这种功能?

这岂不是说,只要有人折断了他们的触角,那他们被囚-禁后就会连逃跑都无法做到?

那很棒了……不对,那很坏了。

颜夏伸手拽住他的胳膊,让他重新坐起来。

她还是有点嫌弃季青栩身上的鳞粉。

虽然它们出现在他身上时好看得过分,就像是闪亮的星河一般,但要是让它们沾自己一身,那就还是算了。

那一看就不好清洗。

所以颜夏没有把他彻底拉起来,只将他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膝上。

她不是那种骨感的身材,蟒蛇是不可能瘦到哪里去的,所以她的双腿很有肉感,贴上去时触感不差。

季青栩的脸颊和耳朵都滚热了起来。

比起对方之前偏向于玩弄的行为,这个举动却是稍显温情。

产生这样的念头时,季青栩都不禁被逗笑了。

扬起唇的同时,心脏也忍不住一阵紧揪着突突狂跳。

蝶族在幻术方面的造诣登峰造极,在玩弄人心上更是一把好手。

他们轻而易举就可以挑动对手的情绪,让他们毫无所觉的踏入陷阱。

可在这方面造诣首屈一指的他,却被对方随手为之的举动,就产生了这种荒谬的判断。

吊桥效应吗?

雄性落在雌性手里就注定会被玩成狗,这还真是……至理名言。

但也真有意思,不是吗?

季青栩疲惫地阖上眼,触角窝突突的跳动着。

他缓慢地收起自己的翅膀和触角。

季青栩伏在颜夏的膝上,这样的姿势让她将他后背的情况尽收眼底,把他是怎么收起翅膀的行为看得一清二楚。

那极纤薄的蝶翼先是向着中间并拢,然后又向下垂去。

被顶开的骨骼重新归位后,一层皮膜被覆盖在了翅膀上,只在后背中央留下了两道像是胎记一般灼烈的红痕。

季青栩的后背很好看,比一般男性要更纤细一些的骨架,让他的肩背都有种脆弱的精致感。

后背是他身上鳞粉掉落最多的位置,呼吸起伏间闪亮得犹如银河一般炫目。

颜夏指腹捻动了一下,一边觉得好看,一边又有点嫌弃会沾到手上去的鳞粉。

这让她最终还是没有其它举动,只是将手放在他头顶轻轻抚了抚。

他潮润的发丝手感竟然也和寻常的头发不一样。

柔软、顺滑,指尖像是沾上了一层细腻的粉末。

季青栩眼睫颤动了一下,极细的电流从头皮漫开了来,让他忍不住闭紧唇,控制住自己的呼吸频率。

尽管如此,原本已经逐渐开始消散的眩晕感,还是又重新涌了上来。

“颜夏小姐,别这样……”

“嗯?”

她有些莫名,“哪样?”

季青栩吐了一口气:“就是现在这样……抱歉,我已经出了太多水了……您再碰我,我或许会在您面前脱水……”

“?”

颜夏怀疑他在搞颜色,又觉得是自己想歪了。

想了想,她觉得这还是得怪季青栩。

毕竟要不是他看上去就不像是守男德的花魁类型,她又怎么会产生联想?

颜夏从善如流地收回手,抽出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好奇问:“你这样……平常要怎么和别人接触?”

她是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虽然被疾病困扰着,但也不曾体会过身体脆弱敏感是什么滋味。

季青栩在她收手后,心头短暂的浮现出了一抹浅浅的不舍。

他闭着眼,声音费力缓慢地传出来:“戴手套……我在社交场合一般都只会与人握手,不会有更多的接触。”

蝶族是兽人中体质弱势的典型代表。

所以一般人在与他们来往时,也都会尽量避免接触到他们的身体。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莫名其妙就被冠上伤害兽人的罪名。

在雄性兽人中,他们的体魄实在是弱得惊人。

而等级越高的蝶族,身体就会相应的越脆弱,季青栩在其中更是瓷娃娃级别的存在。

颜夏闻言挑了下眉,诧异道:“这么说你活到现在,只跟家人有过身体接触?”

“家人也没有……”

季青栩伏在颜夏膝上的脸微微偏了偏,看着她说,“我的母亲怕父亲伤害到我,出生后我就住进了温室,直到我可以自主行动了才第一次接触到外界。”

他的母父都是等级很高的兽人,所以在他没有出生前,家中就对他的情况有所猜测。

季青栩一出生就被放进了温室里,避免他太过脆弱的身体因为接触到外界的‘恶劣’环境而导致一出生就陨落。

双方等级都不弱的兽人,是很难生出资质糟糕的孩子的。

所以季青栩连普通蝶族的那种体魄都不曾拥有过。

他在成年之前,就连兽人学校都没有去过,都是请的家庭老师教导。

颜夏对他话中隐藏的信息没有丝毫反应,完全没有去询问的打算。

这个世界的社会福利很好,从小接受教育的雄性对待雌性和幼崽态度也都不差。

但光明之下总是会有黑暗。

她可不想在这个世界听到什么好赌的爸、重病的妈、破碎的他这样的故事。

颜夏毫无波澜地问:“你是说,我是第一个触碰到你身体的人?”

季青栩眼眸动了动:“对,所以我的反应才会这么……”

他顿了顿,才接着说,“以后只要多接触,就不会这样了。”

季青栩其实更想说,他不会在和她结合时出现这种扫兴的情况。

但对一个还没有成为自己雌主的雌性说出这种话,显然还是有些太冒犯了。

颜夏倒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是在邀宠。

她看季青栩更像是在看一个漂亮的小人偶,暂时还没有其它的想法。

“是吗?我还挺喜欢你这样的。”颜夏很诚实地说。

季青栩移开视线:“……以您的手段,将我玩成这样,我想并不困难。”

他滚动着精致的喉结,“触角并不会因为被触碰得多了,敏感度就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