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曾荣就派人召集了一批经验丰富的老工匠,与李丰衣探讨窑炉改造事宜。
李丰衣指点江山般,再次详细解说方案。
起初老工匠们面露疑色,但随着讨论深入,尤其是李丰衣精准点出当前窑炉的几处关键缺陷和热能浪费点时,他们的眼神渐渐变了。
“妙啊!”一位老匠拍着大腿,由衷的赞叹。
他旁边的匠人点头附和:“依我看,这方法可行!”
“不错,这样确实可以大大提升煅烧的效率!”其余工匠也纷纷发表意见。
听着老工匠们从质疑到惊叹,再到和迫不及待想要尝试的激动,曾荣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绽放开来。
得到曾荣的支持后,窑炉改进工程很快就开始实施。
李丰衣被他临时任命,全权负责窑炉的改造事宜。
曾荣每天都会查看进度,李丰衣却表现得不紧不慢。
新式窑炉建好后,得先烧制几批石灰查验效果,还得上书请功,上面批复又得一段时间。
就算一切顺利,最快也要个把月。
中间要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拖个三两个月都有可能。
所以他并不着急,而且在新式窑炉的设计上,也尽可能的‘从简’,保留了某些核心技术。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掌握能够拿捏曾荣的筹码,防止他如同宋青岩那般,连口汤都不给自己留!
一天的劳累之后,李丰衣躺在工棚内,看着圆月隐于乌云,想起在原世界的一生:
靠着天赋和努力,从偏远山村杀出重围,考上名校,读硕读博。
虽说步入社会后遭遇不少毒打,可每次都能振作起来,迎难而上。
只要能够看到希望,他便不会轻言放弃!
现在也是如此!
窗外,不知不觉中飘起了雪花,李丰衣裹在被窝里,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一大早,推开木门,一片灰白映入眼帘,秋风带着凉意,让他裹紧衣服。
见到曾荣,这位新督办对李丰衣表现得特别关心,毕竟李丰衣操持的窑炉改造关系到他的政绩和前程。
“窑炉的事情不用急于一时,待会我让伙房给你多加点肉,再给你加一床被子。”
曾荣好言好语,表现得很大度。
对于窑炉的改造,他也并不是特别着急。
毕竟他才刚上任几天,屁股都还没有坐热。
哪怕得到上面的赏识,升官也得等个一年半载。
“谢督办大人。”
李丰衣声音恭敬地应着,正欲告退,眼角余光猛地瞥见三个身着黑色劲装、气息凛然的身影正大步走来。
是夜巡人!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领头那人胸口绣着的,赫然是一弯银月!
另外两人,一个胸口绣着六颗星,一个绣着七颗星。
上次的那个小公爷是八颗星,杀完邪魔后,他的狗腿子还吹嘘他年底能竞选绣月使。
看来在夜巡人里面,绣月使比绣星星的,高一个等级。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李丰衣的心猛地一跳,夜巡人的出现,不就意味着这边有邪魔?!
炼魔塔需要提供邪魔,才能增强自身,他并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可能变强的机会。
他平复内心的涟漪,决定留下观望。
“步大人,起得这么早。天寒地冻的,不妨再多休息一会儿,早饭好了,我会派人去请你们的。”
曾荣带上标准的笑脸,迎接三人。
“我辈习武之人,早就习惯了早起。待会儿还得麻烦曾督办带我们熟悉一下矿场。”
领头的人看着三十来岁,身材不高,也不显壮硕,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
“好说好说!只是矿场月余连现三只邪魔,实在诡异,接下来矿场安危,全赖步月使鼎力维持了!”曾荣连忙应承。
李丰衣在一旁竖着耳朵,捕捉到关键信息:
这三位夜巡人是昨日抵达,因矿场频发邪魔事件而来!
看他们的样子,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似乎都会驻扎在这里。
距离上次激活炼魔塔正好过去一个月,他对这个金手指所知甚少。
从目前的表现来看,这东西似乎只能吸收死去邪魔的灵魂,将其炼化成滋养我灵魂之力的养料。
还算良心的是,不需要自己亲手斩杀邪魔,只要处在刚死的邪魔旁边就可以。
“督办大人!”李丰衣深吸一口气,主动请缨:
“一月前鸤鸠魔现身时,卑职恰在现场,对矿场各处也甚熟悉。不如由卑职带三位大人巡视?”
曾荣有些意外地看了李丰衣一眼。那步姓绣月使也投来审视的目光:“曾督办,这位是?”
哦,步月使,此乃矿场书吏,李丰衣。”
曾荣略作迟疑,想到李丰衣近日表现,便点头道:“也好,便由你带路,务必仔细周全,不可怠慢。”
前两天,李丰衣就被曾荣提拔为书吏了,相当于从工地的小工头进了办公室,不用再风吹日晒。
跟着曾荣美美地开了一顿小灶,李丰衣便领着三人上山查探。
“不知在下该如何称呼三位大人?”
李丰衣走在前方,和声问道。
三人中,胸口处绣有六颗星的夜巡人率先开口,“本人卫本堂,我旁边这位是钟鼎元。”
说着,他的语气拔高,“最后这位,便是我们英明神武的头儿,步...归...海!”
走在二人前方的步归海嘴角一抽,忍住了抽他一顿的冲动,在外人面前,还是得给他留点面子,保持夜巡人的威严。
领着三人上山,来到他最初穿越时的那片矿山,李丰衣一边讲述当日用石灰水辨识鸤鸠魔的经过,一边神经高度紧绷。
“等等…”
卫本堂打断了李丰衣,狐疑地盯着李丰衣:“你说……那石灰水辨魔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
“正是在下。”李丰衣拱手回应。
“狗太阳的黄二狗!”卫本堂猛地啐了一口,“在爷面前吹嘘是他想出来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李丰衣小心问道:“卫星使,黄二狗是?”
“就是黄安福那狗腿子,整天像条狗一样跟在赫山·驰翔边上那个。”
卫本堂啐了一声,还准备继续开口,被步归海打断:
“本堂,慎言。”
卫本堂悻悻闭嘴。
就在这时,步归海浓眉骤然拧紧!李丰衣也瞬间察觉到了异常——
太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