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张宏交代案情经过,李志刚微微蹙眉,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沈桑柠的身影。
如果没有她,尸体真的很难会被发现。
毕竟那个地方很偏僻,是属于坟圈子,平常根本没有人去。
就算尸体腐烂,散发尸臭,用不了一两个月也会慢慢消散。
尸体不被发现,没人报案,张宏自然会一直逍遥法外。
李志刚长出了一口气,开口道:“问题就出现在了那个铜牛身上,你们公司有个叫林小雨的员工吧?”
张宏眉头紧锁:“是她发现了铜牛血印,然后报了案?”
李志刚摇了摇头:“不是。是她感觉自己中邪了,找了一个...道...大师。”
“你这起命案,是那个大师看见铜牛算出来的。也是那个大师领着我们去挖的尸体。”
“我能和你说的只有这些,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带你去指认现场。”
张宏表情错愕,似乎完全无法理解警察说的话。
大师?算...算出来的?
直到李志刚离开审讯室,他都没能从这荒谬又惊悚的答案中回过神来。
另一头,沈桑柠已经回到了CBD。
此时已经深夜,整个十八层空无一人。原本封闭的走廊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
“滚!”沈桑柠轻蹙眉头,拿起腰间朱砂笔凌空写了一个“敕”字。
下一秒,那阴风便瞬间散去,无影无踪,走廊温度似乎也提高了几分。
来到师父牌位前,沈桑柠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笑,每日早晚三支香,这是规矩。
“师父,今天有事耽搁了,莫怪。”
“等我再赚些钱,一定为您打制金炉,买上等降真香供奉。”
三支香很快燃尽,师父的牌位凌空飘起,轻轻的在沈桑柠脑袋上捶打了一下,似乎是在责怪她不应该把道观搬进这闹市。
沈桑柠勾唇浅笑,将师父的牌位重新摆放好,“好啦,别生气啦师父。乖...”
她还不到一岁时,就被丢在了道观门口。是师父把她抚养长大,教她本事。
师父很宠她,哪怕是她闯祸淘气,也很少责怪。
只有一次,师父是真的生气了。
那年沈桑柠六岁,刚刚学会抓鬼。她偷偷跑到了山下的一个公墓,连续三天晚上抓了上百只...
气人的是,她挨个阿飘问,你的家在哪里,最后硬生生把这些阿飘全都送回了活着时候的那个家。
师父知道后,胡子都气歪了。连忙下山处理,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把事情平息下来。
回到道观后,师父第一次板起脸,严厉地斥责了沈桑柠。
“阴阳有序,人鬼殊途,随意扰乱阴阳秩序,会引发大麻烦的!”师父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
六岁的沈桑柠小脑袋低垂着,眼眶微微泛红,心里却委屈巴巴:“师父,我只是想帮它们找到回家的路...”
思绪从回忆中收回,沈桑柠也起身来到了另外一间不算大的办公室,她已经把这里改成了睡觉的地方,当成她的卧室。
卧室很简陋,一张硬板床靠墙摆放,上面铺着有些陈旧但洗得干干净净的床单和被子。
床尾处放着一个小小的木桌,木桌上摆放着一些简单法器。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便携衣柜。里面挂着几件道袍与一些普通衣物。
翌日清晨,做完日常上香与修行后,沈桑柠早早的开了门。
她抬头看向窗外,晨光正漫过玻璃幕墙。
她系在手腕上的铜钱突然发烫,说明今日必有财气。
时间刚过八点,沈桑柠便听见门廊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玻璃门被推开,她垂眼看了看,是物业经理冯明海。
“沈观主!”冯明海的声音拔高了几分,让沈桑柠弯了弯嘴角。
“沈观主,我听说昨天来找你的那个林小雨,他们公司老板是杀人犯?”
沈桑柠轻笑着点点头:“嗯。推算出来的,昨夜我已经带着警察找到了尸体。”
冯明海的喉结动了动,勉强扯出笑容:“沈观主,您真是太厉害了!现在大家都传开了,说您就是活神仙!”
“那个...沈观主,我...我想请您帮个忙。”冯明海压低了声音:“您能看阳宅断阴坟吗?”
“可以。”沈桑柠挑眉:“发生了什么,详细说说。”
“我...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冯明海搓了搓手:“梦见我爷爷坟头缠满黑藤,墓碑上的字也都不知道被什么给啃了。”
“今早老家来电话,我跟我爸讲了这个梦。他很信这些东西,所以就去了一趟祖坟。”
“然后他告诉我说,我们家祖坟前的那棵百年松树突然枯死了。”
“我爸回去的路上,莫名就摔了一跤,把胳膊摔骨折了。”
“沈观主,要不您帮忙给看看?”
沈桑柠盯着冯明海泛红的眼尾看了看,这是被阴祟扰了心神的征兆。
她不动声色摸出罗盘,青铜纹在晨光里泛着一丝寒意。
指针刚转半圈,铜盘边缘便腾起极淡的黑气,最终指向了东南方向。
“冯经理。”沈桑柠收了罗盘,脸色一沉:“那棵松树是在你爷爷坟的东南方向,对吧?”
“那松树下,埋了东西,吸了三十年生气。现在松树一死,阴煞就往阳宅窜。”
沈桑柠顿了顿,继续说道:“轻则事业受阻,重则家中出丧。”
冯明海猛地抬头,额角的冷汗直流:“沈...沈观主,您别吓唬我啊。这么严重吗?”
沈桑柠面色平静的敲了敲罗盘,漫不经心的开口:“我没有必要吓唬你,说的都是事实罢了。”
“两万!”沈桑柠报价干脆:“现场破煞。”
“两万?”冯明海的脸抽了抽,但一想到父亲莫名摔断了胳膊,咬咬牙拿出手机:“我转微信。”
扫码收款的提示音刚响,沈桑柠就开口吩咐道:“让你家里人准备七根香,三斤糯米,再找一块旧红布,外加一个铜盆,咱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冯明海连忙点头:“好的好的,我去地下开车,您在门口等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