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碌到下午三点多,王启铭家族的商场风水,才算处理完毕。
这两天的收入,让沈桑柠兜里有了余钱。
她来到之前一直采购道观用品的老店。这家店藏在老街的巷子里,门脸不大。
沈桑柠刚踏入店门,挂在门上的铜铃便清脆作响。
店内弥漫着淡淡的香薰味道,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物品。
道袍、符纸、桃木饰品、罗盘、香薰,应有尽有。
店主人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和沈桑柠的师父是多年好友。
他戴着一副老花镜,正坐在柜台后理货。看到沈桑柠进来,老者抬起头,脸上露出和蔼的笑:“柠丫头,好久不见啊。你师父没来啊?”
沈桑柠神色暗了暗:“刘叔,我师父于一周前飞升了。”
以往,都是师父带着她过来采购,如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店主刘叔听闻此言,手中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和蔼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震惊与悲痛。
他缓缓摘下老花镜,用手揉了揉眼睛:“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突然...”
“我前阵子刚刚给他搜罗到了一批好香,还想等他下次来的时候让他瞧瞧呢...”
沈桑柠抬眸:“师父走得很安详,他这一生都在钻研玄学道法,想必也是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刘叔轻轻叹了口气,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你师父啊,是真正有大智慧的人,他这一走,实在是太可惜了。”
说到这里,刘叔顿了顿,看向沈桑柠,目光中满是关切:“孩子,你师父走了,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啊?”
沈桑柠笑了笑:“刘叔,按照我师父的遗愿,我会继承他老人家的衣钵,继续照看好归墟观。”
“对了刘叔,我想为我师父定制一个金炉,在买一些上等的降真香。”
“孩子,你有心了。”刘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自己收藏了一个金香炉,清代的,材质是鎏金合金的,我拿给你看看。”
沈桑柠一听是刘叔收藏的,连忙摆手拒绝:“刘叔,这可使不得。这是您的珍藏,我怎么能夺人所爱。”
刘叔摆了摆手,执意要去拿:“柠丫头,你听我说。这金香炉虽是我收藏许久,但它放在我这儿,不过是个物件罢了。”
“你师父和我相交多年,情谊深厚,当年更是救了我的命。”
“如今他驾鹤西去,这金香炉能陪着他,也算是物尽其用,我心里才觉得安稳。也当我为他送行了...”
说着,刘叔不顾沈桑柠的阻拦,转身走向店铺深处的一个屋子。
没过一会儿,他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缓缓走了出来。
刘叔轻轻地将锦盒放在柜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这金香炉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炉身的鎏金工艺精湛,岁月在它身上留下的斑驳痕迹,非但没有减损它的美感,反而增添了几分历史的厚重韵味。
炉盖上雕刻着细腻的云纹图案,线条流畅自然,仿佛云雾在袅袅升腾。
炉耳则是栩栩如生的瑞兽造型,瑞兽昂首凝视,威风凛凛。
沈桑柠望着金香炉,抿了抿唇:“刘叔,您与我师父的这份情谊我都懂,可这金香炉太过珍贵,我实在...”
未等她说完,刘叔直接出言打断:“柠丫头,别再推脱了。”
“你能继承你师父的衣钵,继续将归墟观好好照拂,就是对他最大的告慰,也是我最想看到的。”
“再珍贵的物件,也比不上人呐!”
沈桑柠深知刘叔心意已决,再推脱反倒辜负了这份深情厚谊。
她双手接过锦盒,感激道:“刘叔,那我就替师父收下了,谢谢您。”
刘叔点点头,又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两个竹筒:“你闻闻,这是我这里最好的降真香了。”
打开包装,一股清幽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那香气淡雅而绵长,带着一丝山林间的自然气息,让人闻之顿感心旷神怡。
沈桑柠凑近细嗅,脸上露出笑意:“就是它了,这降真香的品质确实上乘。”
刘叔指着竹筒里色泽古朴、纹理清晰的降真香,缓缓说道:“现在市面上那些,大多数都是假货。”
“我这两竹筒它年份够久,油脂丰富,燃起来的香气不仅浓郁绵长,还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能让人心神安宁。用来供奉你师父,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目前就这两筒了,你先拿去用,赶明我在进点!”
“嗯。”沈桑柠点点头:“那就先拿这两竹筒,刘叔您可以多进一些,以后我师父的香火,全用这个。”
刘叔眸底闪过一丝惊讶,他很了解归墟观的情况,并不是那么好,香客很少。
偶尔用一次降真香供奉师父,还可以。
若一直用,却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刘叔顿了顿,笑着说道:“柠丫头,你师父从来不争不抢,你有这心就可以了。”
“现在这归墟观就剩下了你自己,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我知道的刘叔。”沈桑柠没有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聊,而是拿出手机扫了一下二维码:“刘叔,金炉的钱,我就不给您了。这香钱,得算。”
刘叔翻了翻眼皮,嗔怪道:“你这孩子,叔差你这两竹筒香钱吗?”
“听话,拿着。这是我对你师父的一点心意。”
“等你下次来,你不给钱,我也得管你要。”
说话间,刘叔便将两个竹筒塞到了沈桑柠手中,并轻轻把她往门口推。
“爸!爸!给你打电话怎么就不接呢!你快去医院看看,我妈她要不行了!”就在这时,刘叔的儿子刘子毅神色匆匆的跑了进来,脸上写满焦急。
刘叔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你说什么?你妈中午不还好好的吗?”
刘子毅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把拉住父亲的胳膊:“爸,您别愣着了,赶紧去医院吧!医生下了病危通知,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柠丫头,我家里有点事,我就不留你了。”刘叔慌乱地将老花镜往兜里一塞,拔腿就往店门外跑去。
沈桑柠眯了眯眼,刚刚她观刘叔面相,虽有慌乱之色笼罩,却并未现晦暗之气。且两颧气色尚佳,没有塌陷之兆。
从面相整体来看,并不似有丧偶之相。
沈桑柠快步跟上刘叔,一边随着他匆忙的脚步前行,一边说道:“刘叔,我跟你一起过去,没准我能帮上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