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像一把重锤,将我所有的坚强和伪装,砸得粉碎。
我浑身都在颤抖,指着他,声音嘶哑地质问:“你……你到底派人监视我多久了?”
他终于收起了那副玩味的表情,漆黑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愤怒,又像是……受伤?
他只是看着我,一字一句地反问:“苏晚,你带着我的种,跑了一年,现在问我监视你多久了?”
他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边的冷意。
“从你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起,你就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
我彻底崩溃了。
原来,我这一年的逃亡,不过是他眼中的一场笑话。
我所谓的自由,所谓的崭新生活,全都是他允许下的施舍。
我像一个被蛛网困住的飞蛾,无论如何挣扎,都只是徒劳。
03
我拒绝了。
哪怕是被他捏住了七寸,我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着拒绝。
顾廷深脸上的耐心彻底告罄。
他不再废话,直接对着门外吩咐:“把太太和……小少爷,带上车。”
两个黑衣保镖应声而入,面无表情地朝我走来。
我死命挣扎,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尖叫着,哭喊着,用尽一切方式反抗。
“放开我!你们这群绑匪!救命!救命啊!”
我高声呼救,希望能够惊动邻居,哪怕有一个人能帮我报警也好。
然而,我听见的,只有对面和隔壁邻居紧紧关闭门窗的声音。
这个我住了快一年的小区,此刻安静得像一座坟墓。
世态炎凉,人心冷漠,在这一刻,我体会得淋漓尽致。
我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彻底冰封。
顾廷深厌恶地皱了皱眉,亲自上前,粗暴地将我拽起来,像拖一个麻袋一样,将我塞进了楼下那辆宾利的后座。
儿子被他的助理抱走了,我隔着车窗,看到儿子惊恐的小脸,他伸着手要我抱,嘴里哭喊着“妈妈”。
我的心,像是被活生生撕裂成两半,痛得无法呼吸。
车子疾驰在路上,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念头——逃。
我猛地拉开车门,试图跳车。
一只铁钳般的手臂眼疾手快地将我拽了回来,顾廷深将我死死按在座椅上,他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
他凑到我耳边,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苏晚,别做傻事。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顾言。”
顾言。
他竟然连我给儿子取的名字都知道。
我看着他冰冷锋利的侧脸,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离婚前,他对我的种种冷漠与伤害。
那三年的婚姻,于我而言,是一场盛大而悲哀的独角戏。
而他,是那个永远高高在上、冷眼旁观的观众。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座我熟悉又陌生的别墅前。
这里,曾是我们的婚房。
我曾以为这里是我的家,后来才发现,这只是一座用金钱堆砌的、豪华却冰冷的囚笼。
再次踏入这里,我只感到一阵阵的窒息。
别墅里,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她端着一杯红茶,看到我被“请”进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