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书房里,台灯的光线只照亮桌面一小块区域。面前摊开着三样东西:银行流水单,周岩的劣迹档案,还有那个小小的、储存着致命录音的行车记录仪内存卡。
还不够。远远不够。
这些能让他们身败名裂,能让我拿回部分财产,但不足以平息我心中那焚尽一切的恨意。我要的,是彻底的毁灭。是让他们从肉体到灵魂,都感受到比我此刻强烈百倍、千倍的痛苦!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份周岩的档案上,停留在他“力美健身俱乐部明星教练”的头衔上。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毒蛇之眼,冰冷而致命地浮现出来。
健身……肌肉……器械……
一个利用身体吃饭的人,如果失去了他赖以生存的身体呢?
我缓缓靠向椅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桌面。嘴角,再次向上弯起,勾勒出一个毫无温度、只属于深渊的弧度。
第三章
日子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下流淌,表面波澜不惊,底下暗流汹涌。苏晚依旧沉浸在“爱情”的幻梦里,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毫无察觉。她甚至开始试探性地、带着点施舍般的“善意”跟我提离婚。
那是一个周末的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客厅的地板上。她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新做的指甲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某种冷血动物的鳞片。
“顾铮,”她开口,声音刻意放得柔和,带着一种虚伪的疲惫,“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七年了,感情淡了,大家都累。不如……好聚好散?”
我放下手里的平板电脑,抬眼看着她。她的眼神有些闪烁,不敢与我对视太久。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问:“哦?怎么个好聚好散法?”
她似乎松了口气,以为我松动了,身体微微前倾:“房子……是我们婚后买的,按法律一人一半。存款……我最近投资亏了些,可能没剩多少了。车子归你。我……我只要我应得的那部分就好。”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那被周岩开走的保时捷Macan,那流水单上触目惊心的数字,都从未存在过。
“应得的部分?”我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行,我知道了。我考虑考虑。”
她没有得到预想中的争吵或挽留,似乎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嗯,你好好想想。毕竟……夫妻一场。”她站起身,拿起精致的挎包,“我约了做头发,先出去了。”
门关上。我坐在原地,一动不动。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那句“夫妻一场”,像淬了毒的针,扎在心上。她所谓的“应得”,就是榨干我最后一点价值,然后和她的情夫双宿双飞?
行。苏晚。你要好聚好散?我偏要让你,粉身碎骨!
我的“考虑”,很快有了结果。几天后,我主动找她谈。地点就在家里,气氛被我刻意营造得沉重而压抑。
“晚晚,”我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刻意表演出来的痛苦和挣扎,“我想了很久。七年,不容易。我……不想就这么散了。” 我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给我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苏晚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我会“回心转意”。她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毫不掩饰的厌烦和抗拒。“顾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