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沝最后的记忆，是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以及那杯等了足足的四十分钟的芋泥波波奶茶飞出去片段。
连续熬夜赶UI稿子的后遗症，在这一脚踩空的瞬间全面爆发。
“妈的......甲方......需求......”他嘟囔着，意识沉入无边黑暗。
恍惚中，好像听到有人在激烈争吵，声音缥缈，断断续续：
“元帅......何至于此......”
“嫦娥仙子那边......陛下降旨......”
“唉，时也命也......这......这怎么就错投了畜牲道？！完了完了......”
吵死了......张沝想抱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畜牲道？这梦做的还挺复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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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一股难以形容臊气的味道呛醒的。
眼皮十分沉重，好不容易掀开一条缝，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而是粗糙湿润的深褐色树干纵横交错着，还有那高耸又陌生的植被。
“我......我没死？”他试图坐起来，却感觉身体异常沉重，尤其是脑袋，晕乎乎的，嘴巴和鼻子又酸又胀，好像重感冒了。
他下意识地抬手想揉揉眼睛，伸到眼前的，却是一只粗壮的......覆盖着稀疏黑色硬毛......指甲缝里塞满泥垢......蹄子？
不，更像爪子？！
张沝愣住了，大脑宕机了三秒钟。
他猛地低头。
一个圆滚滚的肚子覆盖着黑短硬毛，再往下是两条同样粗壮的黑毛密布的腿。
“啊啊啊啊啊——！！！”
一声惊恐嘶哑的嚎叫从他喉咙里爆出，震得树梢上的叶子都簌簌作响。
这不是他的身体！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旁边一处积水的泥洼边，浑浊的水面倒映出一张让他魂飞魄散的脸！
一张漆黑硕大的猪脸！长鼻子大耳朵，一对小眼睛因惊恐而瞪得溜圆！
“猪？！我变成猪了？！！”
巨大的冲击让他一屁股瘫坐在地，地面仿佛随着他的坐下震动了一下。
他抬起那双陌生的“手”，颤抖着抚摸自己的脸，粗糙的皮肤，坚硬的鬃毛，肥厚的耳朵，以及那不受控制的长鼻子。
“噩梦！这一定是噩梦！甲方把我逼疯了，我出现幻觉了！”他拼命闭上眼，再睁开。
水洼里的猪脸仍在，甚至因为他的动作显得更加惊恐和滑稽。
崩溃。彻底的崩溃。
他想哭，发出的却是哼哼唧唧的呜咽声。他想撞树，又怕疼。想起那杯没喝到的奶茶，悲从中来。
“畜牲道......错投......”昏迷前听到的碎片话语猛地闪回脑海。
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我......我难道......变成了......猪刚鬣？！天蓬元帅？未来的猪八戒？！”
作为一個看过无数遍86版《西游记》和各种网文的小青年，这个设定过于炸裂，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消化。
“不——！我不要当猪！我不要取经！我不要被猴子叫呆子！我更不要当净坛使者！我要回家！我要我的电脑！我的奶茶！！”他在泥地里打着滚，发出绝望的哀嚎，惊起远方一片飞鸟。
扑腾累了，嚎哑了，张沝，不，现在或许该叫他朱小八（他内心暂时给自己起的新名字），瘫在泥地里，望着陌生的天空，生无可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