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可信,爱也不爱。
第一封书信——南翎
致阿深:
展信安。
近日听闻边塞多战乱,但在长安完全感受不到哇,真想到黄沙场上一睹阿深所向披靡的英姿,那将旗一定在你的手中舞得呼呼作响,深红的披风一定会把阿深衬得更帅!
尝记初见,恰逢中秋时节,彼时你我不过十四五六的年纪,我在中秋擂台下吃着蛋黄粽看着你,一个又一个对手在你的才华横溢下遗憾离去,你一袭华服,却无一配饰,其实那时就像送一枚鸳鸯玉给你,但好像有些突兀。
毕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何被你一脸风流又得瑟的样子吸引。
再次见面,是在太后的寿宴上,彼时已是半年后,我不再是着男装吃粽子的翎少爷,而是丞相府家嫡长女南翎。
你也不再是满目风流才情绝艳的江深,而是只手舞剑,博得无数喝彩的将军府少年云深。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地允许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再重一些。
后来?后来你的腰际有了我的软玉,我的耳边有了你的呢喃。
“翎儿,这时你与我的第三年了。”你浅浅的笑与鲜少有的深情让我沦陷,我以为那是你迎娶我的前夕,却没想到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有一个中秋佳节,身旁再无你的身影。那时你正值弱冠年华,一袭战袍战甲与十万士卒、两万精兵交予你手。
那日的阳光照在你赶制多日的甲胄上,刺痛了我的双眼,以及那颗正鲜活跳动的心脏。
三夜,我嚎啕大哭,魂不守舍,但你那句”翎儿,三年后,必以百里红妆相迎,等我。”
其实阿深,不消你说,我自会等待。
但爹爹说,吐蕃有四十万大军。
我等了你三年。我以为占据我心头的会是思念,但未曾想,更多的是担忧与害怕。
三年,我自是想清净度过。我每日习古籍,研琴瑟,只有做不完的事才能不让我想你,我无时无刻不在害怕会得到边疆关于你的噩耗。
万幸,未能发生,但络绎不绝的提亲让爹爹拒绝不开。
他说:“翎儿,为自己想想吧,也为,丞相府想想吧。”
我是丞相府嫡长女,京中贵女典范,联姻势必会获得大利。将军府固然是一个好选择,但我等不起啊,阿深,我已经十九了。
我急急向边疆送信,终于,上天听到了我的声音,那年十一月,你凯旋。
你年方二十一,不曾妻娶,手握重权,军功显赫,未来前途不可估量,无数女子为你倾倒。
是时候该成家了,我们都这么想。
于是,
你娶了璃公主——皇室最受宠的公主,刚出生便被皇帝赐封号“苍梧”,食邑三千,享尽荣华富贵。
你说皇命难违,但你对她的笑容恰似六年前的你我。
我心如死灰,千疮百孔。
次年我大婚,夫君不是你,但我相信我会幸福。
可那天尚未拜完堂,你便率军攻破长安,因皇上亲自参加了我的婚宴,为我祝贺,故宫中大乱。
你又成功了,成功地搅乱了我的心。
“我说过,会以红妆百里迎娶你的。”你温润的话语落在我耳畔。
你实现了你的承诺,我再未见过璃公主。
百日后,红妆百里,我与你,完成了七年前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