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假他人,悉心照料侯爷。
身体是动不了了,脑子却还清明。
见着世子,咿咿呀呀比往日要活跃。
夫人拾起侯爷激动时撞到的香炉。
“见到旗儿回来,侯爷许是太高兴了。” 侯爷还能动时,信奉严父出孝子。
家里又是将门,对世子的教育是非打即骂。
世子少时与侯爷有不少矛盾。
时光吞灭那些父子间的仇怨,俨然只剩下了拳拳孝心。
5
世子不在的三年,我帮着夫人打理侯府上下。
将那青楼女子安置在婉约阁歇息。
世子只说要好整安置,府里也不敢怠慢。
夜里婉约阁里便传来惊呼声,那青楼女子手臂上起了红疹。
世子抱着她,踹开了我的房门。
“李枝桠,卉儿穿了你给的衣裳就起了疹子。你就如此容不下她!”
“你心思如此歹毒,不配做我的妾室。”
“来人,将她帮了发买了!”
卉儿在扑在世子怀里得意的笑着。
白日里没有将我赶走,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可这侯府早已不是三年前的侯府了。
世子的指令,无一人听命。
回头望去,府里的下人全都是生面孔。
在侯府的三年我可没有闲着,学着夫人掌家,恩威并施。
不听话的打发了,留下来的全是受了我的恩惠。
甚至有人为我辩解,李姨娘待我们极好,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世子蹙眉,摔碎一旁的花瓶摆件。
嘭的一声,众人皆惊。
“我才是着府里的主子,连我的话都不管用了是吗?”
“李树桠她还不是我侯府发世子妃,这侯府如今我最大!”
6
“我和侯爷还没咽气呢!” 动静惊动了夫人,府里管家扶着走来。
侯爷能动时,世子被侯爷管着。
侯爷瘫了后,又被夫人压着。
侯府里家风严训,逼得紧。
在青楼遇见喜欢的女子便要去追逐他的爱情和自由。
也算是这些年对于侯爷和夫人的一种反抗。
“不过是起了疹子,婉约阁常年无人住,灰多起疹子也正常。”
我是从夫人房里出来的丫鬟,又是她亲自提进门的妾室。
进侯府时,我便知道谁是这府里当家做主的人。
世子又控诉我将府里的下人换成了我的亲信。
夫人与一众下人们神色未变,微笑看着他。
世子才猛然惊觉,若没有侯府夫人准许,我怎会有这么大权利更换府里下人奴婢。
我与世子并没有仇怨,甚至还有着一丝情分。
他要厌的也不是我,是侯府主母对他的掌控。
世子并非是夫人亲生的。
侯爷常年征战,在一次战争中伤了下体,有了暗疾。
夫人嫁来侯府时,同别的新娘子一样,盼着与自己丈夫琴瑟和鸣、恩爱有加。
成婚当晚,只有一个不能人道的丈夫,和一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
夫人也想过将世子当自己亲生孩子来养。
那时世子已经能记事,加上有心人撺掇。
能维系表面和善,已是不易了。
付予真心不管用,夫人换了种方法。
将我安排进了世子房里。
世子后来年岁渐长,也明白了我时夫人那边的人,便开始冷漠厌恶。
往后的日子里,世子未能在吃穿用度挑出我的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