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林君从身后拿出一面锦旗,上面绣着“妙手仁心,救死扶伤”八个大字。
许冰清郑重的接过自己人生中第一面锦旗,充满了感慨与责任。
周围的人纷纷鼓掌,唐惠示意大家一起合个影。
合完影,众人纷纷散去。
许冰清去唐惠办公室,看见唐惠正好在,她将检查恭恭敬敬的放在领导办公桌上。
唐惠脸色瞬间比哭还难看。
手指着许冰清。
“许冰清,你...你那天迟到怎么不解释清楚,你要说清楚了会让你写检查嘛!”
许冰清也一肚子委屈,她也想解释,没人给她机会和时间,上来就是写检查。
许冰清低头不语。
顶撞女领导的结果就会换来她的变本加厉。
写检查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坐在领导办公室的唐惠忽然想起来调研时的周局长讲话的弦外之音,急忙命办公室负责宣传的职工将许冰清的好人好事写一篇宣传材料。
吩咐完,唐惠又埋头写周局长调研时的整改报告。
许冰清将锦旗小心翼翼的挂在自己诊室的墙上,看着醒目的锦旗,当初刚踏入医科大学时的医学誓言又在耳畔响起。
这时,她听见有人敲门。
转头望去,是林君。
“许医生,打扰了!”
“林先生,有什么事吗?”
“许医生,您救了我父亲,我想请许医生吃饭,聊表谢意。”
“林先生,您太客气了,您已经送了锦旗,感谢过了,吃饭之事,没必要。”
林君固执己见,“救人这等大事,岂是一面锦旗表达谢意,没关系,许医生若是不同意,我明天再来。”
这人看着斯文,怎么有点霸道无礼呢!
门口已经有三三两两的病人,许冰清也怕他明天真的再来,影响不太好。
只好妥协。
很快,“送锦旗”这件事传到了卫生局。
早上开完晨会,徐志远向周局长做了简单汇报。
周局长淡淡开口,“唐主任的动作有些慢了,这么好的宣传素材,他们的宣传稿还没出来!”
说巧不巧,刚才唐惠把新鲜出炉的宣传稿让徐志远过目,让他提提意见。
徐志远拿出手机,打开唐惠发来的宣传稿,双手递到周局长的眼前。
周局长认真的翻阅着。
渐渐的,徐志远发现周局长的脸色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之色,转瞬即逝。
徐志远不知道稿件哪里出了问题,但是肯定有不顺领导心意的地方。
“周局长,宣传稿还未最终定稿,有些细节还要推敲推敲。”
话音落,周局长将徐志远的手机撂在桌子上。
静默须臾。
“让唐主任和小许医生过来一趟。”
徐志远小心翼翼的拿起手机,“周局,我这就去通知。”
走出周局长办公室,关上门,徐志远立即给唐惠打去了电话,“唐主任,你的宣传稿再修改下,周局长不太满意。”
“徐主任,您刚才看了也过稿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还请您明示!”
徐志远无言以对,他刚才看的时候是逐字逐句过的,宣传稿的格式,字体,用词方面,有问题的都改过了,作为资深办公室主任,给历任领导都写过文字材料,也写过无数宣传稿,这么小小的宣传材料在他眼里就是信手拈来。
徐志远挂断电话,又打开宣传稿重新过稿。
文字材料依然没有问题,难道是宣传照片出了问题?
照片中,许冰清和老太太分别站在两边,手中紧握着一面鲜艳的锦旗。许冰清身着一袭洁白的大衣,宛如天使降临,她那甜美的笑容如春花绽放,令人心生愉悦。
令人奇怪的是,老太太的儿子竟然紧挨着许冰清站立,两人看起来竟然有些莫名的般配。
徐志远恍然大悟。
——
“奶奶,您的血压高压到一百六十毫米汞柱了,早上吃降压药了吗?”
许冰清的诊室内正在接诊一位老年病人。
老人混浊的眼睛看着年轻的许冰清,她点点头。
“您吃的什么药?吃了多少年了?”许冰清怕老人听不见,大声问道。
“医生,我吃了十来年了,吃的这两种药。”
老人说着便把吃的药盒子拿出来。
许冰清看着药盒子,是氯沙坦钾片和门冬氨酸氨氯地平片。
“奶奶,这两种药是怎么吃的?”
老人歇口气:“各吃一片。”
许冰清交代老奶奶,吃了十来年,机体对药物已经耐受了,剂量需要增加到两片,一天一次。每天吃完药用家庭血压计再测量下。
交代完,许冰清又给老人听了听心率,开完医嘱就让老人去交钱买药了。
这时,唐惠进来诊室,手里拿着写好的整改报告。
“许冰清,跟我去卫生局一趟。
卫生局?
“主任,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徐主任通知的,没说什么事,收拾下赶紧过去。”
也没什么收拾的。许冰清脱了白大衣,便坐着唐主任的车去了卫生局。
市卫生局离他们富平区也不太远,没多久就到了。
到了市卫生局,徐志远远远的看见了他们。
“你们先在周局长办公室等一会儿,局长正在会见其他人。”
走到周局长办公室门口,局长的名字映入眼帘。
一直听大家喊“周局长”,却从来不曾知道“周局长”真名。
许冰清好奇凑上去。
周广政?!
有点眼熟。
莫不是前几天加她微信好友的那个周广政?
许冰清瞬间石化,灵魂出窍,呆立在原地。
卫生局周局长主动加她微信?!
一定是弄错了,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肯定是弄错了。
她安慰自己莫要慌张,此人,非彼人!
......
理清思路后,灵魂归位。
“许医生,快进来坐!”
第一次走进局长办公室,心情还是有些紧张。
角落里,一盆茂盛的绿植在空调冷气里舒展枝叶,深色实木办公桌厚重沉稳,桌面上文件堆叠整齐,蓝红文件夹旁立着“防疫指挥部”的台签。
一侧高大的书柜挤满卫生年鉴与政策汇编,玻璃门反射着冷光。
对面皮质深色沙发前的茶几纤尘不染,唯有桌角台历密密麻麻的会议标记,无声丈量着这方空间承载的重量。
许冰清拘谨的坐在沙发一角,这种感觉犹如上次“搭顺风车”一般,如坐针毡!